白凌逍侧头看了白凌宇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陡然提高音调:“本将的不平,关乎人命!人既已死,说出来还有什么用处?难道宋丞相还能让死了的人复生不成?!”
白凌宇闻言,诧异地看向白凌逍,眼眸中闪着寒光,却透着浓浓的意外和疑惑,不知道白凌逍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一惊,随即便交头接耳起来,猜测着白凌逍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否意味着白凌宇对白凌逍身边的人下了杀手?如果是,那他们不和甚至是对头的传言,便是事实无疑了。
一直不出声观望着这出“闹剧”的蚩沅,沉默了许久,却在这时开了口:“关乎人命?是谁死了?镇北将军,你有何不平,大可在这大殿上说出来,朕会替你做主。”
蚩沅心头的疑惑不比白凌宇少,但他却又更多出了一份猜测与期许:难道是上次潜入宫中的那个白凌逍的手下?
蚩沅眼眸微眯,眼中泛出丝丝算计的光芒。
白凌逍早已经在悄悄留意着蚩沅了,或者说,他今日“萎靡不振”的这出戏,既不是为了白凌宇,更不是为了宋裕,而根本就是演给蚩沅看的!
上次习朗中毒的事情,让他深深发觉,蚩沅万万不能再留太久了,否则,将势必会成为他的拦路虎;但蚩沅一直对他有很深的戒备,他很难在蚩沅的监视下放开拳脚,要是让蚩沅以为习朗真的死了,而他因此受到的打击很大的话,以蚩沅颇为自负的性格,倒是很可能会小看他,降低对他的防备。
见自己演的这出戏已经让蚩沅感到好奇了,白凌逍心里暗暗冷笑一声,面上却仍是一副愤然的样子,道:“回皇上,臣说出这番话,皆是言出有因。”
白凌逍停顿了一下,转身面对白凌宇,伸出手指直指白凌宇,继续道:“前几日,臣的亲信被奸邪小人下了毒,请遍了大夫都束手无策,最终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臣的家里!而幕后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凌宇气急,猛地拍桌而起:“白凌逍!你不要血口喷人!”
蚩沅的目光在听到白凌逍说亲信死在了家中时,微微闪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回复平常,阴下了眸子,看着大殿里针锋相对的白凌逍和白凌宇,露出一副君王看见臣子之间不和时的不满神情。
大臣们听见竟有这样阴险狠辣的事情发生,议论的声音更加高了,更是有人直接指指点点起来,似乎白凌宇是幕后黑手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白凌宇见这么大一顶莫须有的黑帽子就这样扣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更加气愤,干脆离开席位,冲到白凌逍的面前,高高地扬起了手,似乎下一秒就准备打下去。
殿内的许多女眷见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蚩沅立马出声喝止:“永安侯,住手!”
在气头上的白凌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把手放了下来,眼神却依然凶狠地盯着白凌逍。
“看来,这兄弟不和的事,不是空穴来风啊。”
“就是啊,真是没想到。”
“这么看来,永安侯才是原因所在吧!真是可惜了镇北将军!”
“是啊,听说前段时间镇北将军搬出了侯府,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大殿内的大臣们都目睹了白凌宇方才差点与白凌逍动手的情景,顿时便相信了京城中白凌逍和白凌宇不和的传闻,脸上皆是露出了恍然又有几分惋惜的表情。
白凌逍自然是听见了那些议论,便看向白凌宇,目光中带着挑衅,似是在说:你虽做了侯爷,但也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白凌宇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就在今日土崩瓦解,气得眼睛发红,瞪着白凌逍,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撕裂他一样。
“永安侯,到底是怎么回事?”蚩沅内心涌起一阵暗喜,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仍是皱紧眉头一副快要动怒的模样,问道。
白凌宇见自己辩解的机会来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朝蚩沅跪下:“请皇上明察!”
“皇上,镇北将军说的事情,臣真的完全不知情啊!更是没有派人去杀他的亲信!这是污蔑,这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