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将低头不语,面有愧色。
严颜趁机举起大刀,大喝一声:“随我冲下山去!”
廖登、赖忠二将虽然也拦截,毕竟心中畏惧严颜,没有出死力;加上严颜手下的士兵脱围心切,奋力厮杀,竟没挡住,被严颜冲了过去,直奔山下。
幸好孙乾和陈式带着一千士兵,推着粮车赶来,一看严颜快要冲到山下,急忙命士兵把粮袋都推下车来,堵住路口。
严颜一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急中生智,命后队的士兵们把内衣脱下,抛在身后山路上,放火燃烧,暂时挡住了廖登、赖忠。
然后严颜下令弓箭兵上前,对着粮堆后面放箭,逼退孙乾和陈式以及部下一千士兵,再命士兵赶紧搬开粮袋,夺路而逃!
孙乾眼看着出山口,不让严颜突围。
严颜一看,敌军众多,不如用激将法。
严颜指着张苞大骂:“张苞小儿,倚多为胜,算什么本事?有种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张苞大怒,对刘巴说:“你们众将不可插手,看我生擒这老匹夫!”
众人稍稍退后,让出一块空地让张苞和严颜交战。
严颜拍马冲下山来,举刀就砍。
张苞挺起丈八蛇矛招架,严颜情急拼命,刀快力大,张苞堪堪招架不住。
张苞斗了几个回合,见不是严颜对手,拨马逃走;一边逃,一边回头看,一只手持丈八蛇矛,另一只手悄悄从怀里摸出飞爪,想偷袭严颜。
严颜经验足,一边拍马追赶张苞,一边把大刀挂在马鞍上,然后悄悄摘下马上挂着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张苞!
张苞骑着马,斜眼看见严颜追近,猛然一回头,一抖手扔出飞爪,来抓严颜。
严颜看得分明,一松弓弦,一箭射出,正中飞爪,飞爪“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张苞大惊,自己飞爪练得很熟,满以为一击必中,谁知被严颜一箭射落。
张苞一拽铜链,收回飞爪,还想再试,严颜第二支箭射来!
好在张苞年轻,反应快,听见背后弓弦响,急忙往马背上一趴,就听“嗖”地一声,一箭从头顶上飞了过去。
张苞大惊,慌不择路往前骑马逃窜,周围的荆州兵纷纷让路。
严颜一看大喜,紧追张苞,竟然逃出了包围圈!虽然后面自己的部下全被堵在山口,严颜也顾不得了,打算先逃回城去再说。
张苞拍马逃了一阵,觉得后面没动静,掉头一看,严颜已经放弃追赶,直奔巴州城而去!
张苞懊悔不已,自己逃跑慌不择路,无意中给严颜开路了!
谁知严颜逃不多远,前面黑压压一片,张翼德亲自率领大军,迎面而来。
严颜还不知道巴州城已经陷落,以为是张翼德埋伏在这里,咬咬牙,冲上去舞刀就砍。
张翼德胜券在握,下令大军停下,自己挺起丈八蛇矛,独斗严颜!
严颜虽然年迈,武艺和张翼德却差不多,力大刀沉,和张翼德大战五十回合,不落下风。
张翼德心里暗暗赞叹,严颜真是员虎将,心中愈发要收降严颜,为刘备所用。
严颜打了一阵,刀法渐渐慢了下来。一是年纪大了,力气不比张翼德;二是自己孤身一人,对方却是大军排列得黑压压的,气势上先弱了一筹。
严颜无心恋战,又斗几个回合,一拨马头,往斜刺里冲去,想绕过拦路的大军,从旁边逃回巴州城。
众将一看要追,张翼德喊声:“且慢!我要严颜输得心服口服,不能倚众欺寡。”
张翼德取下弓箭,弯弓搭箭一瞄准,一箭射去,正射在严颜战马的屁股上。
战马负疼,长嘶一声,倒在地上,把严颜摔倒在地。
严颜刚刚爬起来,张翼德纵马赶来,用蛇矛压住严颜,喝道:“绑了!”
后面赶来十八员燕将,把严颜五花大绑!
张翼德知道严颜不肯投降,骑在马上问:“严老将军,既已战败,有何打算?”
严颜冷哼一声,说:“既然落到你的手里,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张翼德喝道:“既如此,来人!”
一名燕将跑到张翼德马前听吩咐。
张翼德说:“快把严老将军放了,选一匹好马,三军让开道路,让老将军回城!”
燕将不解,问:“张都督,我是不是听错了?”
张翼德笑道:“没错,放了严老将军!老将军战马不行,摔倒在地,连累老将军被擒,并不是打不过我。再说我们几万兵马,围攻老将军一人,胜之不武!”
燕将不敢再问,牵来一匹战马,给严颜松绑,让他上马。
严颜嘴上不说,心里感激张翼德,顾全自己的面子,说成是战马不行,不是战败,又放自己走;日后再战,若擒住张翼德,也要饶他一命。
严颜一边想,一边骑马,穿过大军让出的道路,驰回巴州城。
这时城上守将是邓芝,李玉带一万兵去后城收降川兵去了。
邓芝看见严颜单人匹马骑了回来,吃了一惊,张翼德都督领着大军去抓严颜,怎会被他一人逃回?转念一想,一定是张翼德故意放他回来,收买人心,想劝降严颜。
邓芝一边下令开城门,一边叫来身边十个心腹士兵,嘱咐一番。
严颜骑马进城,下马就奔城楼上来,以为还是郡丞守城。
刚刚走上城楼,邓芝手下十个士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严颜按到,再次五花大绑!
严颜羞愧难当,一晚上的功夫,竟然两次被擒!都怪张翼德诡计多端,干脆一言不发!
邓芝大喜,活捉严颜,是大功一件!
邓芝命手下敲起得胜鼓,城外的张翼德听见了大喜,知道严颜已被擒住,命张苞带本部兵马去把山上被堵住的川兵收降,自己亲率大军回到巴州城。
进城后,众文武官员齐聚巴州太守府中,手下把绑着的严颜推来,严颜傲然站立,不肯下跪,一言不发。
张翼德知道严颜不肯投降,下令李义和贾熙上去劝说。
李义说:“岳父大人,西川之地已大半归了刘皇叔,大势所趋,不如归顺了吧。”
贾熙说:“岳父,我也是此意,您归顺张都督,我们全家团聚多好?”
严颜大喝一声:“胡说!两个贪生怕死的小畜生!我严颜宁可做个断头的忠臣,不做投降的奸臣!要杀便杀,何必多说!”
邓芝走上去说:“老将军,我向来隐居,不问世事,但也被张都督的诚意感动,出山辅佐。西川并非刘璋的天下,是汉天子的天下,同为汉室宗亲,刘璋做得益州之主,刘备就做不得?刘备当世英雄,败曹操,联孙权,只有他做益州之主,益州才能长治久安!所以归顺刘备,不算投降,只不过是扶保明主罢了。”
严颜沉吟不语,李义和贾熙一看,“扑通”跪倒在严颜面前,李义说:“岳父,邓先生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我们降将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不愿再保昏君,岳父三思啊!”
张翼德一看两个女婿跪下了,灵机一动,下令:“所有文武官员全都跪下,求老将军弃暗投明!”
命令一下,不管愿意不愿意,张翼德带头,全都跪倒在严颜面前,黑压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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