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调兵遣将,防患未然,诸葛瑾一路来到夔关,刘备刚好要出兵征战。
侍卫禀报,东吴诸葛瑾求见,刘备喝道:“大战在即,诸葛瑾此来又是做说客,不见!”
黄权劝道:“皇上,诸葛瑾之弟诸葛亮现为丞相,不看僧面看佛面,且让诸葛瑾进来,看他说些什么?”
刘备听了点点头,说:“传诸葛瑾!”
诸葛瑾进来一看,刘备高高在上坐着,后面有侍卫打着黄罗伞盖,两旁文武分左右站列,威风凛凛!
诸葛瑾连忙拜倒在地,说:“参见陛下!”
刘备见诸葛瑾执礼甚恭,点点头,问:“子瑜大夫来此何事?”
诸葛瑾说:“我弟弟诸葛亮扶保陛下,陛下又兴兵伐吴,两国大战一触即发!为了两国联盟的大计,也为了我弟弟着想,于公于私,我来劝谏陛下。”
刘备怒道:“现在孙权想起两家联盟了?我二弟、三弟皆害于东吴之手,血海深仇岂能不报?还有什么好说?”
诸葛瑾急劝,说:“陛下息怒,细细想来,荆州之战,不能完全怪东吴。关云长坐镇荆州时,吴侯派我求亲,关云长不允。后关云长取襄阳,曹操屡次致书吴侯,要我东吴攻打荆州。吴侯本不肯,只因吕蒙与关云长不睦,擅自兴兵,铸成大错;此乃吕蒙之罪,非吴侯之过也。如今吕蒙已死,仇恨已解;吴侯悔之莫及,愿送归夫人孙尚香,将杀害张翼德的凶手范疆、张达送还陛下处治,割让襄阳郡,两国重修盟好,共灭曹丕,望陛下三思。”
刘备怒道:“东吴害了朕的两位弟弟,血海深仇!如今派你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想化干戈为玉帛?”
诸葛瑾道:“陛下万乘之尊,继承汉统,国贼乃是曹丕;如今献帝被曹丕威逼退位,陛下不思恢复汉室,北伐曹魏,却以异性兄弟之情,为关张二将报仇,与东吴斗得两败俱伤,是舍大义而就小义也,窃为陛下所不取!”
刘备大怒道:“杀我兄弟之仇,不共戴天!欲朕罢兵,除死方休!不看丞相之面,先斩汝首!暂且放你回去,说与孙权,命他洗颈就戮!”
诸葛瑾见刘备听不进劝,无奈地叹口气,只好回建业。
黄权想起诸葛亮的嘱托,劝道:“陛下,我大军此行,是为了报仇、收复失地,若孙权同意交出杀害关云长的潘璋、马忠以及杀害张翼德的范疆、张达,归还荆襄九郡,似可与之讲和!就怕陛下不允讲和,孙权与曹丕联手,两面夹击,我军危矣。”
刘备沉吟道:“潘璋、马忠是东吴的大将,孙权必定不肯交出;荆襄九郡已被东吴占领,你见过狗吐出到嘴的骨头么?然而曹魏不可不防,命你带五万精兵,进驻江北的临沮,顺便牵制上庸的孟达、徐晃,以防曹魏南下!”
黄权领命出发,刘备亲率大军进入荆州境内。刘备思忖着曹魏可能派兵南下支援孙权,命大军渡过长江,至江南的宜都境内下寨,这样有长江天险阻隔,魏军就是南下,一时半会也过不了江。
沿途吴兵畏惧蜀军势大,望风而逃,幸好孙桓领兵五万及时赶到,屯于宜都界口,与刘备对峙。
东吴水军统帅朱然领五万水兵,日夜赶路,逆流而上,已出枝江口,赶赴宜都。
孙桓将五万大军一字排开,扎下三座大营,阻住道路;大营后面又有若干小营,屯驻士兵、粮草。
蜀军先锋张苞、关兴身怀父仇,自出川以来,所到之处,吴兵望风而逃;现在听探马禀报孙桓挡道,怒不可遏,来见刘备请战。
刘备一听大怒,说:“孙桓乃江东无名鼠辈,竟敢对抗我大军!张苞、关兴,你二人一同出战,初战必须告捷,振我军心!”
二将欣然领命,点起五万兵马出战。
孙桓接报,全军出动,两军弓箭兵放箭,射住阵脚。
张苞黑盔黑甲,头裹白绸,为父亲张翼德戴孝,挺着丈八蛇矛冲到阵前,大骂道:“孙桓狗贼,死到临头,还敢抗拒天兵!”
孙桓大怒,拍马而出,对骂道:“你父张翼德已成无头野鬼,你又来送死!待本将军一刀砍死你,送你去与张翼德团聚!”
张苞勃然大怒,挺矛直刺孙桓。
孙桓横刀招架,“当”地一声,震得手腕发麻,暗想,这张苞好大的力气!
张苞天生蛮力,加上为父报仇,力气格外惊人。
二将矛来刀往,大战五十回合,孙桓渐渐不敌,刀法已乱,眼看要败。
张苞大喜,一矛紧似一矛,要挑孙桓于马下!
忽然吴军阵中谢旌,拍马冲来助战,挺枪就刺。张苞抖擞精神,大战二将有三十多个回合,谢旌与孙桓力怯,拨马败走。
张苞乘胜追击,冷不防吴将李异纵马从斜刺里冲来,舞起蘸金斧拦住去路。
张苞与李异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吴军中裨将谭雄,见张苞英勇,李异不能胜,暗中放一冷箭,正射中张苞所骑之马。
张苞被战马倒地掀翻,急忙步行回阵,李异拍马急追,要斧劈张苞!
忽然一将银盔银甲,头裹白绸,手举大刀冲来,让过张苞,一刀砍向李异,正是关兴来接应张苞。
李异急忙挥斧招架,谁知关兴使的是虚招,刀头与斧头一触即收,转手一刀,血光一闪,斩掉李异的左臂和头颅!
张苞奔回阵中,换了一匹战马,刚刚骑上去,就听见汉兵雷鸣般欢呼。
转身一看,关兴已经斩杀李异,大刀上还滴着血!
张苞大喜,一举丈八蛇矛,下令全军冲杀!
汉兵喊杀声震天,争先恐后地冲向吴军,两军混战。
关兴初次上阵,就斩敌将,信心百倍,大刀乱砍,杀得吴兵人头滚滚!
孙桓一看抵挡不住,下令鸣金收兵,败回大营。
汉军又是一阵掩杀,一直杀到吴军营外,被弓箭兵射退。
张苞收兵回营,看着关兴喜笑颜开,问:“贤弟,你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本领?”
关兴笑答:“大哥,我自幼随父习武,这次父亲被害,我撤到成都,遇到四叔赵子龙。四叔怜悯我少年丧父,把学自我父亲的春秋刀法传给了我,我一上去就用绝招,出其不意斩了李异!”
张苞大喜,急忙带关兴去见刘备报捷,刘备喜出望外,下令摆御宴庆功。
酒过三巡,刘备忽然思得一计,派廖化、沙摩柯引所部十万兵马,连夜出发走小路,绕开孙桓大军,去攻东南方向的武陵、零陵、长沙三郡,抄吴军的后路,相机夺取荆襄九郡。
魏延待廖化、沙摩柯走后,对刘备说:“皇上,沙摩柯乃是蛮将,喜怒无常,诸葛亮丞相曾多次对我说过,蛮兵不可靠,不能重用。不如我带兵五万,随后接应廖化?”
刘备自信地说:“无妨,蛮人贪图金银,多给些赏赐就肯卖命!廖化在荆州多年,认识荆襄九郡的不少官员,他一去,原先降吴的各郡官员可能再次归正我军;我率大军在此吸引孙权注意,廖化此去必定获胜!”
魏延不敢再劝,坐下饮酒。
饮到酣处,刘备看着关兴,又喜又悲。喜的是,关兴年纪不大,英勇善战,二弟后继有人;悲的是,二弟、三弟都遭惨死,身首异处,不能复生。
忽然探马来报,水军统领吴懿、冯习、张南三将已带兵乘船赶来,正与东吴水军朱然部对峙。
刘备大喜,当即下令,水陆两军约定明日夜里,一起偷袭吴军,要一举杀败当面之敌!
第二天,孙桓不服输,引军再次来战。
张苞、关兴一齐出战,关兴跃马横刀,指名道姓要与孙桓交锋。
孙桓大怒,拍马轮刀冲出,与关兴大战五十回合。
关兴越战越勇,刀刀致命,孙桓气力不加,败退回阵。
关兴拍马要追,张苞骑马赶来拦住,说:“贤弟,不可误了晚上劫营的大事,且让这狗头多活片刻。”
关兴点点头,听从张苞的话,敲打着得胜鼓,收兵回营。
吴军连败,孙焕派人请来水军统领朱然商议。
孙桓说:“朱将军,我军连败,士气不振,不如请你率水军,今夜出其不意地去攻刘备水军?若你水军得手,我再发兵,两面夹击刘备!”
朱然欣然应允,说:“我也有此意,只是顾及汉军处于上游,我军逆流去攻,形势不利。今将军与我联手,敢不从命?”
孙桓大喜,约定夜里三更天一起行动。
当天晚上,刘备坐镇指挥,命阳群领兵一万,去增援张苞、关兴;命魏延领兵一万,去增援水军。
到了初更天,刘备下令水陆两军一起攻击!
张苞、关兴、阳群三将领着十一万大军,悄悄潜往吴营;阳群建议分兵三路,将吴营东、西、南三面包围,只留北面山路让吴军逃走。
谁知吴军也打算夜里劫营,人人都没睡觉,因此蜀军刚一接近,就被发觉。
两军弓箭对射,阳群一看偷袭不成,下令放火箭强攻。
蜀军兵多,乱箭齐发,吴营顿时处处起火,军心大乱。
张苞奋勇当先,杀入吴营,正遇着谢旌指挥士兵救火,被张苞大喝一声,一矛刺死。吴军四散奔逃,关兴领兵攻进大营,三面夹攻,杀得吴军抱头鼠窜,五万大军死伤过半,只剩两万兵马随孙桓逃往北面的夷陵。
得胜后,张苞聚拢兵马,独独不见了关兴!
张苞大惊,急忙纵身上马,要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