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手指了指,王大山家里亮着灯,却没关门。
嵇康带头走了进去,王大山和弟弟王小山两人迎了出来,紧张地问找谁。
嵇康亮明身份,说明来意,王大山连忙领路去柴房,没有费事就找出了灰布包着的银马鞍。
唐绍林惊喜地扒开灰布一看,银马鞍失而复得,真是欣喜万分!
唐绍林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要酬谢王大山和王小山兄弟,王大山兄弟却死活不肯要!
王大山说:“你们既然要酬谢我,我就顺便求个情,嵇康大人,请把刘二从轻发落,放了吧!他也是个可怜人,因为好赌,妻子气得跟人跑了,他一个人有一顿没一顿地,靠给客栈帮工,混口饭吃。您不要把他治罪,放了他,我们兄弟都感谢您!”
嵇康一听,转头看向唐绍林;唐绍林的银鞍找回来了,心情大好,慨然道:“刘二既然这么可怜,我丢的东西也找回来了,就不追究了。”
说完唐绍林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递给刘二说:“刘二兄弟,你也不容易,这封银子是客栈老板赔我的马钱;我马也找到了,这钱就送给你过日子吧!以后千万要走正道,再穷也不能偷窃,把银子拿着!”
刘二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倒在地说:“我刘二再坏,也有天良!你们都对我这么好,我再也不小偷小摸了!银子我不能要,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唐绍林说:“银子你拿着,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不白给你银子。”
刘二一愣,说:“大哥你说,啥事?”
唐绍林把银子硬塞到刘二手里,说:“我和嵇康大人骑马去的你家,两匹马就栓在离你家不远的路边;加上我自己的那匹白马,你帮我们把三匹马牵到这里来,这银子就算给你的酬劳!”
刘二连忙推辞说:“不不不,这点小事,给的银子太多了,我不能要!”
王大山是个直性子,一把接过唐绍林手中的银子塞到刘二手中,说:“别啰嗦了,大家都是帮你的!快去牵马,我兄弟请嵇康大人二位喝杯茶,在家中等你,快去!”
刘二千恩万谢地走了,王大山和王小山热情地邀请二位进屋喝杯茶。
盛情难却,嵇康和唐绍林就走进了屋里,坐下等茶喝。
王小山张罗着去泡茶,嵇康打量打量周围,对王大山说:“大山兄弟,你家的屋子不算大呀,打猎谋生很辛苦吧?”
王大山叹了口气,说:“大人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兄弟刚见到大人时,面带惊恐,今天出去打猎都遇上性命之忧了!”
嵇康精神一振,问:“我看到你时就觉得你脸色不对,以为是晚上家中突然来了不速之客,有些惊慌,现在看来,你打猎遇险了?”
这是王小山把茶泡好送来,王大山伸手请嵇康品茶,缓缓说道:“大人慢慢喝茶,我就讲一讲。
今天下午,我和兄弟王小山进了附近的大山打猎,都带着猎枪,想打个大家伙。
我兄弟二人刚走了不过一袋烟的功夫,突然身后的王小山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手指前方。
我一愣,顺势扭头看去,发现前面山坡上有只野牛撒腿狂奔,拼命地往下面的山沟跑去;野牛后面有一头黑狼,正对它紧追不舍,眼见黑狼十分彪悍,距离越追越近,只怕是要不了多久这野牛就得成为黑狼的盘中餐,口中食。
我心里一惊,想不到在这山里白天也能碰到狼,以前也听别人说起过山里有狼,自己打了十多年猎,这还是第一回大白天的遇上狼。
王小山说:“大哥,这匹黑狼的皮毛不错,待会我们的猎枪专打它的腿,留下完整的皮子给你儿子做件皮袄应该够了!”
我嘿嘿一笑,和王小山使了个眼色,我二人借着树木遮掩,弯腰也钻进山沟,前去堵截。
王小山边走边说:“哥,你枪法比我好些,你专门对付那黑狼;我来打野牛,他们鱼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哈哈!”
我两下到沟里,这时候黑狼已经追上了野牛,两个动物厮打成一团。
我心中知道,这时候两个猛兽都拼命了,不能急着去用猎枪打,最好是等他们两败俱伤,再收拾他们。
我兄弟二人埋伏在大树后面看,野牛用角乱顶野狼;野狼十分敏捷,让过牛角,窜上去直咬野牛的咽喉!
野牛跟着转身,又用牛角去挑野狼,斗得不可开交!
斗了许久,忽然野牛脚下一陷,踏进地上的坑洞里;野狼趁机纵身一跃扑上牛背,张开獠牙大嘴咬着野牛脖子不松,疼的野牛嗷嗷大叫,竭力乱窜想把野狼从身上摔掉。
怎奈野狼的个头也不小,是一头老狼,死死地咬住野牛脖子不松口,野牛倒地挣扎。
我和王小山对视一眼,知道时机已到,我二人突然冲出去,我对着野狼开了一枪,小山对着野牛开了一枪。
这猎枪里都是装的火药铁砂,距离又近,按道理两只野兽应该全都倒下。
谁知那头野狼狡猾异常,我们刚开枪,它就往野牛身下一躲;结果野牛被当场打倒,野狼只被打伤了一条腿,腿上滴着血逃走了,我们来不及装药开第二枪,被它逃脱。
我和王小山知道狼的报复心极强,若不把它打死,它很有可能来报复我们,所以一定要追。
追了一阵,来到一处山谷口,我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身穿黑色衣服,依靠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我急忙走过去问道:“这位兄弟,你可曾见到有只受伤的黑狼从这经过?”
那人盯着我手里的猎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没看到,没看到!”
我也没有多想,刚要转身离开,发现这人腿上有些血迹,因为背靠大树,不仔细看还真没瞧见。于是我又好奇的问:“兄弟,你怎么受伤了?严重不?”
那人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刚才从山里采药出来,不小心被一截树枝戳破了腿,流了些血。没事的,我已包扎过了,歇息一会就能走路了,谢谢你。”
这时候,我仔细打量这人,觉得他的面孔很陌生。我们猎户和采药的经常遇到,时间一长,基本上都很眼熟;而这个人,我敢肯定之前没见过!
那汉子倒也灵巧,见我面带怀疑,说道:“看着面生是吧?我不是这附近村子的,我是山北边那面的村里的。”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北方。
我急着找狼,也没再多想,冲那人点点头,跟我弟弟小山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一路追了好一阵子,都不见那黑狼的踪影,我后悔这次没带猎狗出去,不然那狼肯定就逃不了。
我兄弟二人摇摇头,垂头丧气地沿路返回,再路经那个山谷口时,发现那黑衣人早就不见了。
我们返回去把野牛捆绑四肢,野牛血流了一地,已经死了。
我二人又砍了一棵粗树干,把野牛抬回家中。
一路上,我们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兄弟二人,但是转头去看,又没有人影。
野牛很重,我们兄弟两抬一段,歇一阵,直到下午才到了家门口。
谁知我们还没把野牛弄进屋里,忽然我媳妇急匆匆地跑来,满脸焦急地问我二人:“你们兄弟出去打猎,是不是伤到人了?”
我和王小山一脸迷茫,不知道何出此言,我们刚从山里打野牛回来,怎么会伤到人?
我媳妇说:“你们兄弟刚刚抬牛进了村子,就有人告诉我你俩打到野牛了。我正在家门口盼着你们,忽然不远处走来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十分面生,穿一身黑衣服。他看了看村里有几条路,不知道该走哪条,就问我,去王大山家怎么走?
我顿时警惕起来,就问他是干什么的,那中年人说他是王大山的远方亲戚,找他有些急事。我跟了你王大山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一个亲戚,再看这中年人大腿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伤的模样,于是多了一个心眼,对那中年人说了村中的另一条道,把他引到岔路去了。”
我一听这话,和王小山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中年人是谁,王小山又问起中年人的模样。
我媳妇说,“他相貌平平,眼睛不大,却有点发绿,穿着一件黑衣服。”
我忽然一声惊呼,这不就是打猎追狼时遇到的那黑衣人吗?怎么会跑到村里来了?
王小山前前后后想了想,一阵思索,突然大叫起来:“不好,大哥,我们怕是遇上邪门的东西了!”
我忙问弟弟,怎么讲?
王小山说:“你想想啊,山里那黑狼被我们打伤了腿,追到了山谷口竟然就不见了;接着那里就出现了黑衣人,腿也受了伤,说是采药的,而我们又不认识!我们伤的那只是老狼,会不会日久成精,变成人,一路尾随我们进了村子,找我们报仇来了?”
我越听越紧张,想起路上觉得有人跟踪的事,就把家人都召集到一起,藏了起来。我们兄弟门也不关,准备好了猎枪、弓箭、钢刀,等那老狼上门报复,谁知把嵇康大人等来了。”
王大山一口气说完,嵇康慨然道:“这事既然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你们放心,对付这样的精怪我是手到擒来,今夜我就留下来帮你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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