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了十板子,王良杰连声求饶:“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别打了,我招!”
王广一听,下令停刑,一边让书办开始记录供词。
王良杰哭丧着脸,承认了与凌王氏有私情,但是死不承认杀人的事,矢口否认害死凌王氏;他说凌志光一回来,他就和凌志光吵嘴,不欢而散,回到客栈住了,再没离开过客栈,客栈小二可以作证。
王广大怒,立刻命衙役去传客栈小二,客栈小二果然作证说那晚王良杰叫了几个菜一壶酒,进房间吃喝,再没出去过。
王广仍然怀疑王良杰是凶手,下令再打二十大板。
打得王良杰鬼哭狼嚎,连连喊冤,就是不承认杀人。
打了十几板时,王良杰熬刑不过,晕了过去。
王广喝令用冷水浇醒,继续再打。
嵇康拦住求情,说:“王大人,不能再打了,这王良杰与凌王氏有奸情是真的,要说他杀人,却是证据不足,我走访下来,凌王氏似乎还有情夫!”
王广笑道:“贤弟办事,我向来放心!来呀,把王良杰收监,好生看管,不许任何人去探监,退堂。”
退堂后,王广在后堂设宴,款待嵇康,请县丞作陪。
杯觥交错间,又谈起了案情,县丞说:“二位大人,我也觉得此案奇怪!现场只有床上一滩血迹,地上却无血迹;床上的血迹似乎是从尸身上流下来的,如果人是被杀死在床上,肯定不止这么点鲜血!”
嵇康听了眼睛一亮,问:“县丞大人的意思是,案发第一现场不是在床上?”
县丞说:“我也只是怀疑,如果案发第一现场不是在床上,那么能在哪里?”
王广举着筷子沉思半晌,忽然说:“会不会是有人把头颅割下来,悄悄地把尸体留在凌志光的床上,然后栽赃是凌志光杀了妻子?”
嵇康说:“似乎无此必要,凶手要这样做,必须先喊出凌王氏,然后在别处将她杀死,再将她的尸体送回床上,栽赃凌志光。如果那样做,地上必定有大量的血迹,不会这么干净。除非......”
王广连忙说:“嵇贤弟有话直说,除非什么?”
嵇康说:“除非凶手送到凌志光床上的不是凌王氏的尸体,而是在别处弄得一具尸体,偷梁换柱,冒充凌王氏的尸体,栽赃凌志光!”
王广大喜,转头问旁边伺候的衙役:“凌志光现在情况如何?”
那衙役躬身说:“禀大人,凌志光经过牢房里的郎中用药医治,又睡了一觉,神智基本恢复了,可以问话。”
王广大喜,下令说:“把凌志光提来审问,再把他妻子的尸身一并带来。”
衙役遵命去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凌志光和凌王氏的尸身都带来了。
凌志光一见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就流泪,显然和妻子感情很深。
嵇康冷冷地说:“凌志光,你先别哭,上前辨认辨认,那具女尸是不是你妻子凌王氏的!”
凌志光一愣,走上前去,掀起白布看了看,说:“大人,看这衣着,确实是我妻子凌王氏的。”
嵇康又说:“这里没有外人,你解开尸体的衣服仔细辨认!”
凌志光一听,缓步走上去,慢慢解开自己妻子的衣服,上衣还没脱下来,凌志光浑身颤抖,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大、大人!这具女尸不是我妻子!我妻子左乳有颗黑痣,而这女尸左乳光滑,右乳却有颗红痣!这绝不是我的妻子,而是另有其人,我的妻子可能还活着,那太好了!”
嵇康看了暗暗点头,请衙役把凌志光还押回牢房,把女尸也运走。
嵇康举杯说:“二位大人,明日还要办案,在下不敢多饮,敬完此杯酒,我就回去睡觉了,明日一早,我就来县衙带十名衙役去凌志光家里查看!”
王广笑道:“已经麻烦贤弟破案,何劳再来县衙?明日一早,我派十名干练衙役去你府中听用,供你随意调遣!”
嵇康道过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到家中,妻子曹莹关心地问吃过没有。
嵇康说在县衙里吃过了,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思考案情。
曹莹笑吟吟地走来,也上床躺下,娇羞地对嵇康说:“女儿已经和奶娘睡着了……”
嵇康没有会意过来,随便“哦”了一声。
曹莹又气又羞,愣了一会,主动凑过来给嵇康宽衣解带……。
第二天,嵇康一早醒来,神清气爽,伸手去摸曹莹,却摸了个空。
嵇康惬意地笑笑,知道曹莹必是去给自己做早饭了,被子里还有曹莹的余香。
果然过了一会,曹莹娇嗔地进来喊嵇康:“懒虫快起,你不是一早要去查案吗?早饭我也给你做好了,十名听用的衙役也到了家中,你吃完早饭就带他们去办案吧!”
说完,曹莹把嵇康的被子一掀;嵇康笑呵呵地起床洗漱,匆匆吃完早饭,出来一问,十名衙役已经吃过了,于是一起上马,直奔凌志光家。
十一骑十一人都在凌志光家门外面下马,早惊动了左邻右舍围观。
嵇康亲自下马上前,揭去大门上的洛阳县封条,留下两名衙役把守大门,闲人免进,自己率领八名衙役进入现场。
八名衙役都是干练的老手,也不用嵇康吩咐,各自散开搜索,搜寻线索。
嵇康背着手,亲自来到凌志光的寝室,一进去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凌王氏留在床上的鲜血早已结痂,一些苍蝇孜孜不倦地盯着床单上的血块飞舞。
嵇康仔细看了看,床单上的血块触目惊心,但是量却不大,显然县丞的推测有道理,这床不是凶案的第一案发现场!
嵇康思索了半晌,趴在地上,细看床下,忽然发现地面上有只金凤衔珠的簪子掉在角落里;捡起来一看,上面满是灰尘,显然落在地上很久了。
嵇康不动声色,从怀里掏出块手帕把金簪子包裹起来,放入袖中。
嵇康出了卧房四处巡视,一路遇到衙役们在搜索,看见嵇康过来都在摇头,显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眼看走到凌志光家的尽头,是一堵不高的围墙与隔壁人家隔开,忽然一名衙役站在围墙下喊嵇康:“大人!”
嵇康点点头走过去,问:“有什么发现?”
衙役指着围墙说:“大人,看这墙上的苔藓,似乎经常有人从墙那边翻越过来,蹭掉了许多!墙下的脚印,也是又深又大,似乎是男人留下的,而且这男人还背负着重物!”
嵇康饶有兴趣地在围墙下徘徊,忽然说:“看这凌乱的脚印,似乎不止一个人的,看泥土的颜色,似乎是几天前留下的,是什么人要翻越围墙来凌志光家?他想干什么?”
那衙役笑道:“大人,我们何不越墙过去看一看?!”
嵇康欣然同意,说:“我蹲在墙下,你踩着我的肩膀越墙过去,然后我自有办法过去。”
衙役连忙说:“这如何使得?还是我蹲下来,大人踩着我的肩膀过去,然后再拉我上去?”
嵇康已经蹲了下来,说:“就别谦让了,都是为了破案,快点!”
衙役感动地后退几步,纵身跑向嵇康,在他肩头上一踩,跃上墙去。
嵇康感觉肩膀一轻,欣慰地点点头,知道衙役已经上了围墙。
嵇康后退五丈远,提神运气,快步奔跑向围墙,到了围墙面前忽然一提气,纵身跃起,轻飘飘地飞过了围墙,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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