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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一章 押送刺客屡喋血 连夜面君君头疼(1 / 2)

王广派出的衙役回来禀报,大鸿胪醉醺醺地从司马懿府里出来了,司马懿亲自送出府门,还派了一辆马车送他回家!

嵇康一听,分析说:“大哥,司马老贼确实狡猾,虽然很多事情都指向他们父子,但是都没有真凭实据!大鸿胪到司马懿家里吃个饭,并不能证明大鸿胪和司马懿有什么鬼;开马车行的殷老板和司马昭有拐弯抹角的关系,也不能证明司马昭就涉案!所有的线索似是而非,都不能奈何司马氏父子!”

王广点点头,说:“好在刺客还在我们手里,这就是最有力的铁证!”

嵇康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亲自去请大鸿胪的属官--鸿胪丞,他也懂西凉话,请他翻译,我们再审刺客!”

王广颔首同意,忽然有些忧心忡忡,说:“我就怕这漫漫长夜,刺客出什么事?以司马氏的权势和计谋,把刺客关押在密室里我也不放心!”

嵇康沉吟良久,忽然说:“现在我对衙门里的差役都不放心了,不知道谁已经暗中被司马氏收买,大哥说得对,很可能夜里出事!要是刺客死了,死无对证,太子遇刺案就再也破不了了。”

王广说:“贤弟智谋过于常人,千万要想个办法,保全这刺客才好!”

嵇康说:“我刚才想过了,我们立刻带着刺客转移!去曹莹的爷爷家,沛穆王府!王府里戒备森严,爷爷身边都是跟随了多年的家臣,应该不会与司马氏勾结。我写封书信,你请县丞大人去请鸿胪丞卢光亮,卢光亮与我有些交情,平时也用不到他,经常在一起饮酒,此事请他他应该会来的。”

王广大喜,立刻派人去请县丞;等县丞到达,嵇康的书信也写好了,也不封口,把信纸吹了吹墨迹,装进洛阳县衙公文袋里,请县丞送去城西卢光亮的府中,请他立刻动身去沛穆王府。

王广等县丞出发后,问嵇康要带几名衙役?

嵇康说:“人带多了怕其中混有司马氏的奸细,带少了又怕路上遇袭,我估计县衙外面已经有司马氏父子的人在埋伏了!这样吧,带上八名衙役,两名专门驾驶马车,一人驾马,一人保护驾马者;车厢里放两名武功最高的,保卫躺着的刺客马劲忠;马车车厢两旁各放两名衙役,骑马护卫马车;我亲自骑马押送刺客,大人你不会武艺,悄悄地出县衙后门,从小路去沛穆王府,我们在那里会合。”

王广先是听得频频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愤然地说:“我虽然不会武艺,但我有一腔热血!这成了什么世道了?我们奉旨办案的反而要偷偷摸摸,司马懿父子三个鬼却敢光明正大地劫杀官差?我不走小路,我和你们一起走!我看他们谁敢动我!”

嵇康也被感染了,愤然说:“好!那我保护大哥同行,看谁敢动你!”

于是王广走了出去,精心挑选了八名衙役,抬着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刺客,上了停在院子里的马车。

嵇康看着马车将要出发,伸手止住驾马车的衙役,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绫,塞进刺客嘴里,让他喊不出声来。

衙役们看看准备齐备,四人上了马车,四人骑马护卫,嵇康和王广也上了马,准备在前面开道。

院子里的其他衙役打开县衙侧门,好让马车驶出去,王广大喝道:“开正门!光明正大地走!”

于是两名衙役走过去,打开了县衙正门,马夫扬鞭抽马,马车从县衙正门疾驰而出。

这时已经是初更天,月明星稀,大街上静悄悄地,只听得马蹄得得,马车轱辘碌碌作响,直奔沛穆王府。

一路驶来,并无阻拦,王广不免松弛了下来,骑在马上笑着对嵇康说:“贤弟,可能是我们多虑了,司马氏父子虽然跋扈胆大,但是公开地阻拦官府办案,劫杀钦犯,只怕是还没这个胆子。”

嵇康没答话,眼睛紧张地盯着路旁。

王广诧异地问:“怎么了贤弟?发现了什么?”

嵇康这才回答说:“大哥,这条街上树木茂盛,最易隐藏刺客,我看大意不得,须打马加鞭,快速通过这条街!”

说着话,嵇康突然拔出炼妖剑,剑指苍穹,口中喃喃念道:“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王广茫然不解,问念的是什么?

嵇康说:“这是道教有名的护身避邪咒,可保念咒者的平安。可惜时间紧迫,来不及教大哥熟念,好在有我保护你,也无大碍。”

王广笑道:“就是来几个武林高手又怎么样?贤弟你会法术,武功那么高的刺客西凉刺客马劲忠也差点被你的三昧真火烧死,来多少死多少!”

嵇康缓缓道:“大哥有所不知,法术是不能轻易对凡人使用的,修道有修道的规矩;上次火烧马劲忠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

王广说:“我明白了,我手下这精心挑选的八名衙役也不是吃素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他们身上都有伤疤,实战经验丰富。”

话音刚落,就听“嗖、噗哧”两声响,紧接着“扑通”一声,驾驶马车的那名衙役从马车上栽倒下来,喉咙插着一支没羽箭,叫都没叫出一声,气绝身亡!

拉马车的马浑然不知,继续往前奔驰,幸亏马夫后面还坐着一名衙役,急忙一纵身上了车辕,拉住马缰绳继续驾驶。

嵇康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急忙舞着宝剑护身,催马上前察看。

只见倒在地上的马夫嘴里吐血,喉咙插着一支没羽箭,眼睛瞪得老大,已然没了气息。

嵇康心里一惊,这没羽箭没有箭羽,全靠腕力甩出,如此远的距离能插进马夫的喉咙里,准头、劲道、速度缺一不可,看来前来劫杀刺客的全是武林高手!

这时一声唿哨,街道两旁的大树上射出几十支箭,扑向王广一行!

嵇康急忙驰马回援,保护不会武功的王广。

好在其他的衙役都是久经厮杀,不等嵇康下令早已拔出刀剑一阵格挡,把箭支击落。

嵇康关心地问王广:“大哥,伤到哪里没有?”

王广摇摇头,举起腰间的佩剑说:“平时我附庸风雅,佩戴把宝剑装装样子,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刚才我见你们用刀剑拨打弓箭,也拔出剑来一阵乱舞,谁想到还真瞎蒙击飞了一只箭!只是我用力猛了,手腕到现在还酸呢。”

嵇康微微一笑,说:“你紧跟在我的身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包你平安无事!”

刚刚说完,街道两边树上唿哨声又起,“虎虎虎”地跳下来十几条黑影,都是黑巾蒙面,一身黑色夜行衣裹得严严实实,手举清一色的钢刀,刀片明晃晃地,奔着嵇康一行人杀来!

这时马夫已经勒住马车,拔出腰刀全身戒备;嵇康一看这阵势,心知敌众我寡,不显露出杀手震慑一下敌人,我方士气不足!

于是嵇康口中喃喃念咒,将手中炼妖剑望空中一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倏然一挥,炼妖剑如一道闪电惊艳一闪,飞了过去,转眼间就刺倒了两名蒙面杀手,忽然又飞回到嵇康手中!

这一来,蒙面杀手们全部被震住了,没想到嵇康有这么大的本事,还从来没见过杀人这么容易的!

其中一个蒙面杀手似乎是头领,大步走到倒在地上的两个蒙面杀手跟前一看,两人喉咙都被割破,渗出血来,已经气绝身亡了!

那头领一愣,随即当机立断,朝着旁边的一帮蒙面杀手挥挥手,一起悄无声息地撤退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嵇康大喜,能够吓退这些蒙面杀手也好,要是拼死一战,自己固然不惧,手下衙役只怕会有伤亡!

嵇康等了一会,看见黑暗中没有动静,心知蒙面杀手都已撤走,于是挥挥手,衙役们护卫着马车继续前行。

嵇康一马当先骑在第一个,后面紧跟着胆识过人的县令王广;衙役们全都刀剑出鞘,保卫着马车磷磷前行。

忽然嵇康耳中仿佛听到一些动静,一举手,车马都停了下来,王广催马上前问是怎么了。

嵇康说:“大哥,众位弟兄,我修道多年,听力和视力都优于常人,我仿佛听见前面地下有声音!”

王广吃了一惊,问:“地下怎么会有声音?你莫不是听错了吧?”

嵇康说:“不信的话,我们一起下马,伏在地上一听便知。”

王广果真下了马匹,伏地静听,嵇康也趴在旁边的地上聆听。

果然王广听到地下传来:“噗、噗、噗”的挖土声,王广无比惊骇!

嵇康站起来,用手拍拍衣摆上的尘土,说:“大哥,你很奇怪这地下为何有声音对吧?”

“确是如此,贤弟有话直说。”王广道。

嵇康说:“这是一条连环计,刚才的那群蒙面杀手是阻击我们的,旨在拖延时间,好让前面埋伏的人挖陷马坑和地道!我们若不是侥幸提前发现了这事,马车和马匹走上陷马坑,会全部摔倒!然后埋伏的司马氏手下会冲出来,把刺客抢走,通过地道撤退;我们路途又不熟悉,等我们找到地道,刺客早被他们带走远去了,应该是这条计策!”

“这帮人也太阴险了!”王广慨叹道,继而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嵇康毅然说:“改道!通往沛穆王府的不止这一条路,我们可以走别的路;只是离开了大路,要在巷子里和小街上穿行,地势更加险要!就盼着司马氏派出的杀手没有发觉我们改道,让我们安然到达沛穆王府。”

王广听嵇康这么一说,心里也没底了,脸色黯然。

嵇康转眼看见王广黯淡,连忙宽慰说:“大哥也不用担忧过度,司马氏派出的杀手不一定知道我们改道了,我们抓紧行动,有可能在杀手们调整部署堵截之前,到达沛穆王府,那就万事大吉了!”

王广点点头,催马上前,对衙役们说:“改道了,大家利索点,全都跟上,注意保卫马车里的刺客马劲忠!”

衙役们遵命,簇拥着马车拐进了一条巷子,改道而行。

这么一来,原来在马车车厢两侧护卫的衙役没地方呆了,王广下令,四个人全部跟在马车后面护卫,自己和嵇康在马车前面开道。

很快穿越一条巷子,马车被前呼后拥地驶在一条小街上;街道不宽,两旁的民居屋檐的投影投射在地上,影影绰绰,被马车轮一个个地碾压过去。

嵇康小心地宝剑出鞘,骑在第一个开路,双眼警惕地盯着前方,耳朵而已竖起来聆听动静,全神贯注。

但是一路上并无动静,眼看快走出了这条小街,嵇康的心放了下来。

谁曾想突然之间人喊马嘶,大概有百十人,打着火把,驾着几辆马车,其余人都骑马,清一色的黑巾蒙面,手持亮晃晃的钢刀,拦住去路。

王广一看非常诧异,催马向前问嵇康:“奇怪,我们刚刚躲过司马氏派出的杀手,怎么这条小街上也有蒙面人?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怎么得到消息如此之快?”

嵇康双眼瞪着这群蒙面人,突然一推王广的坐骑,喝道:“大哥快走!他们要放箭了!”

王广一惊,急忙拨马撤回,身后已经是“嗖嗖嗖”连响,羽箭如飞蝗一般扑来。

嵇康急忙舞剑挡箭,幸亏其他衙役看见王广大人遇险,也拍马冲过来挡箭,才救回了王广。

嵇康环顾四周,大喊道:“你们快原路退回,再次改道,我来断后!”

于是一班衙役和王广押着马车,原地掉头,驶进一条小巷;王广不放心,停下来转头向后面看,只见嵇康运气凝神,猛然飞起炼妖剑,在空中兜了一圈,直扑路旁的一棵参天大树!

只见剑身绕着大树飞快地转了一圈,又飞快地飞回嵇康手中,只听得“格格格”几声脆响,大树竟然齐腰折断,“轰”地一声大震,倒了下来,砸得地面颤抖,尘土飞扬。

嵇康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大树把整条街都挡住了,对面的蒙面杀手一个也过不来,就拨马驰进巷子里。

王广要迎上去,嵇康连连挥手说:“大哥直接往前骑,巷子狭小不好掉头,你我一前一后骑着交谈。”

王广依言拍马前行,缓缓说:“嵇康贤弟,这么一来追兵是挡住了,但是我们也退不回去了!从这条巷子里前往沛穆王府,要巷子套巷子,钻好几条巷子才到王府前面的大路,在狭小的巷子里钻行,最容易遇袭。”

嵇康点点头说:“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看那两批蒙面杀手,动作整齐划一,都以黑巾蒙面,兵器也一样,很可能是军队!也可能是司马懿父子纂养的死士,但是看上去全部身手不凡!以我们这点人力与之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我们宁可多走些弯路,多钻几条巷子,也要保住刺客马劲忠的性命。”

王广一听,督促士兵奋力向前,尽量把马车赶得更快一点。

好在夜晚巷中无人,马车没有阻挡,倒也行驶迅速,很快穿过两条巷子,一路没有阻击。

马车正在疾驰,忽然一条巷子中从两旁的屋顶上跳下许多条黑影,同样是黑巾蒙面,手持钢刀,跳下来就砍衙役们!

衙役们顿时骑不了马匹,纷纷跳下来与一群蒙面杀手打成一团。

嵇康骑马赶来,却无从下手,因为衙役们和蒙面杀手混战在一起,难解难分,要是用飞剑难免要伤到自己人。

王广随后赶到,看见双方混战,也是束手无策,忙问嵇康怎么办?

嵇康小声说:“我估计衙役们还能支撑一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刺客马劲忠的性命!不如这样,你我对换一下衣服,然后我冲进马车车厢里背起刺客马劲忠就走,这样可以吸引追兵去追我,你们就好脱身了。”

王广连称妙计,忽然问:“贤弟为何要和我对换衣服?”

嵇康笑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几次用法力杀退司马氏派出的杀手,杀手们都害怕我不敢来攻击!而你穿上我的衣服,低着头,就没有人敢动你!我换上你的衣服,出其不意地背走马劲忠,引得蒙面杀手们来追,你们趁机脱身,速速前往沛穆王府,我们在那里会合。”

王广想了想说:“可是这么一来,蒙面刺客都奔你去了,你就危险了!”

嵇康微微一笑说:“大哥勿忧,我法术高强,早已想好了脱身之计,你们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样可以保全大家的性命,迟则危矣!”

王广见嵇康说得严重,不敢怠慢,连忙脱下衣服与嵇康对换。

嵇康把炼妖剑藏在衣服里,猛然奔向装着马劲忠的那辆马车。

马车周围衙役们正拼死与刺客们搏杀,刀来剑往,大声呵斥。

嵇康瞅个空子钻进马车,忽然迎面一刀一剑一起刺来!

嵇康急忙抽出衣服下面藏着的炼妖剑,挡住刀剑,喊道:“自己人,别动手!”

那两个负责保卫马劲忠的衙役一听,急忙收回兵器,看看嵇康说:“嵇康大人?您怎么穿着王县令的衣服?”

嵇康点点头说:“来不及解释了,你俩快快下车,去保护王广大人,撤往沛穆王府!对了,他穿着我的衣服,别弄错了。”

两名忠心的衙役说:“是!犯人就交给大人了,大人千万小心!”

嵇康正要出去,两名衙役说:“大人且慢,让我们哥俩先冲出去,替你挡住几个蒙面杀手,然后你再出去,阻力会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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