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婆怒道:“小丫头,你也为了华安的事吃了苦头么?老身也是见她无心干活,劝了她几句,被这个小娼妇一顿抢白!”
华安装作女声继续说:“冯婆婆,我们都知道您是吃斋念佛的好人,先放我出来吧?不瞒您说,我慌乱中头上的一根银簪子掉在柴禾里了,里面又黑,一直找不到,可急死我了!冯婆婆您开门放我出去,再帮我找银簪子,找到了我情愿送给您,作为谢礼。”
冯婆婆忙说:“我这就来解草绳。小丫头,我不要你谢礼的,帮你找银簪子便是,我们念佛修行的人,与人为善是应该的。”说完上来伸手解开了草绳。
华安早掩在门边,趁着门被推开,外面两里面黑,冯婆婆一时看不清楚,闪身窜出了柴房!华安仍然装作女声说:“冯婆婆,有劳您帮我找银簪子,我先解个手去。”冯婆婆不知是计,颤颤巍巍地走进柴房,仔细地寻找银簪子,华安就此脱身。
华安脱离险境,想了想饭菜还是要取,只怕两位公子都等急了!大厨房不便再去,只有去小厨房找石榴,求取饭菜,顺道再看看她。
华安快步走进小厨房,石榴已经吃完了午饭正在洗碗,一看华安不期而至,心中大喜,急忙放下碗筷,拖过那条广漆长凳,请华安坐。
华安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笑道:“好姐姐,我有一件事求你,望你成全了我吧。”
石榴一听想歪了,不胜娇羞地说:“四同兄弟,姐姐什么事情不能答应你?自从姐姐和你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此次心心念念都在你的身上,上次就是因为想念你,导致小厨房失火,姐姐被好一顿痛骂,但是绝不后悔!只望你莫要始乱终弃就好......”说完石榴一屁股坐下,挨着华安,满面通红!
华安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笑道:“姐姐误会了,我因为替两位公子取饭菜,路上忽然内急,把食盒丢下去如厕了,不想回来一看,食盒被狗拱翻,饭菜都吃了,盆子都打碎了,所以不揣冒昧,来求姐姐补一份饭菜。”
石榴顿时流露出失望之色,转念一想,笑道:“照这么说,兄弟你也没吃午饭?”华安点点头,石榴高兴地站起来,轻盈地走到橱柜前,端出一碗肉圆放在华安面前说:“四同兄弟,趁热吃了,这是我自己偷偷做的蟹黄肉圆,锅里还有鲫鱼汤,我去给你盛,再炒两个蔬菜。”
华安连忙说:“姐姐就不要麻烦了,有肉有鱼吃就够了,不用再炒菜了,还劳烦你弄些饭菜给我带回去给两位公子吃。”
石榴手脚麻利地盛来一碗粳米饭,连同筷子放在华安面前,说:“兄弟趁热吃,我这就给两位公子做菜。晚饭菜还没烧,午饭菜已经吃完了,将就做点吧。”
华安点点头,伸筷子夹了一个肉圆,果然掺了蟹黄格外地香!华安细嚼慢咽,一边吃饭一边喝鱼汤,一碗饭还没吃完,就见石榴笑嘻嘻地走到桌边坐下说:“得了,弄好了两个菜,再炖一会就可以起锅了。”
华安好奇地问:“这么短的时间,姐姐做了什么菜?”石榴嫣然一笑,说:“煨好的鸡块准备晚上烧的,加了点蘑菇笋片做了个汤,碗橱里还有做好了但是没加蟹黄的肉圆,红烧了六个,两个呆公子应该够吃了吧?”
华安吃得高兴,随口夸奖了一句:“姐姐真能干,谁娶到你真是福分!”
石榴一脸幸福地再次依偎在华安身上说:“姐姐除了你,谁也不嫁!”华安顿时手足无措,十分尴尬,忽然看见窗外有个人走了过来,华安大喜,连忙推开石榴说:“冯婆婆来了,快坐好。”
石榴抬头一看,果然是冯婆婆走了进来,狠得牙痒痒,极不情愿地站起来,为两位公子把饭菜装进食盒。
华安心里暗暗高兴,大声说:“有劳石榴姐姐了,都错过了饭点,特地为两位公子准备饭菜。”冯婆婆看见华安在小厨房里,警惕地盯着看,石榴不好再与华安搭话,把食盒递给华安,华安再次道谢,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书房里,华文华武不约而同地扑上来,扭住华安!华文喊道:“华、华安!你这狗头!取个饭、饭菜去了这么、这么久,都把、把少爷我、饿坏了!”华武喊道:“大踱头,你按住他,我给他吃一招‘黑虎掏心’!戚哐咙咚呛!”
华安急了,大喊道:“住手!你们两个莫非不想写文章了?”
华文一听首先松开手,赔笑道:“华、华安呐,我们哥、哥俩就是跟你开、开个玩笑。文章都、都写好了,你、你自己去看!”华武急忙接过食盒,揭开盖子,取出饭菜放到桌上,兄弟两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华安走过去拿起两篇文章细看,笑得肚子疼,依旧写得是狗屁不通!
华文只顾低头吃饭,华武却边吃边看华安,一看华安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急忙拉起华文冲到华安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华安,是不是我们兄弟作得不好?”
华安点点头,说:“这两篇文章若是让华太师看到了,不骂你们个狗血喷头才怪!”华文大吃一惊,拉着华安的手说:“书、书童大人,你、你千万要、要救救我们呀!”华安打量打量二人,说:“要我帮忙不难,但是从此以后,我要你们往东,你们不许往西,我要你们打狗,你们不许撵鸡!”二位公子齐声答应,华安笑道:“华文与我研墨,华武与我按住宣纸,我替你们重写!”
华文华武连忙照办,华安提起毛笔饱蘸浓墨,笔走龙蛇,“唰唰唰”地替华文重写了一篇“妻子好合”,替华武写了一篇“色斯举矣”。前面六股是整散兼行,后面两股是风化掩映,两篇齐齐整整的八股文一挥而就,先后十六比,辞藻华丽,对仗工整,不愧为才子手笔!
华文与华武虽然看不大明白,但是会读,拿起各自的文章一读,朗朗上口,铿锵有力,心知是好文章,对着华安谢了又谢。
华安摆摆手说:“不必谢我们,这两篇文章王立本看了必然满意,但肯定要怀疑不是你们俩写的!当务之急,你们要把各自的文章背熟,我再把哪里用了什么典故,一一讲解让你们记住,这样就是太师盘问,也应付得过去。”
华文与华武大喜,各自归坐,读诵起来;华安两边讲解,忙得不亦乐乎。
忙碌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华文与华武总算背会了自己的文章,且弄通了文章里各种典故、出处,正松了口气,坐着喝茶,忽然西席先生王立本进来了。
王立本被华太师拉出府去喝酒赏花,游玩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已经喝得熏熏大醉。王立本惦记着华文与华武写文章的事,赶来书房察看,华文与华武连忙献上自己的文章。
王立本草草看了一遍,心中大惊,两位公子的文笔有如脱胎换骨,字字珠玑,不像是他们写的!王立本心中狐疑,拿着文章一一盘问华文与华武,两位公子却对答如流,王立本心中大喜,这两篇妙文竟然真是华文与华武写的!
王立本把文章分别还给华文华武,嘱咐道:“你二人把自己的文章带回去,今晚务必要背熟,明天我向华太师禀报,为你二人请功!”说完王立本酒性发作,和衣躺在书房里的床上,憨憨睡去。
华安连忙要华文、华武带着文章回内宅上房休息,一再叮嘱今晚一定要把文章背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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