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不想让他按照这个思维模式说下去,出现精神混乱,分辨不出来自己是谁的人,是很容易在自己现有的思想中进一步迷失自己,他越是这样的说,越是会失去自我意识,从而更像他脑子里所想象的那个自己。康佳壮现在就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苏运通了。如果让他继续一苏运通的这种状态来说话的,他可能真的会把自己当成苏运通。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苏运通已经死了,死了人,不可能复活。更没有什么还不还魂的说法。我现在需要的是你能够提供给我的信息。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苏运通死的时候,你确实是在场的,而且,你知道内部的一些事情,甚至说,你知道害死苏运通的整个计划。就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所以你心里有所压力,你需要释放这种秘密,不然你会被这些肮脏的秘密憋得生不如死,失去自我。那你现在就可以说说,你都知道什么。”陈一说到。
康佳壮看着陈一,眼神依然迷茫,说道:“我死的时候,康佳壮确实在现场,他骑着一辆摩托车,从这里经过。他把车子停下,急匆匆的朝着我走过来,然后一边往这边跑,还一边招呼着别人过来。表面上是要救我,其实,是想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跑过来的时候,我奄奄一息,我看到他表情紧张,应该是早知道杀我的计划,也肯定是参与其中,所以他的紧张是掩饰不住的。他眼神,是我生前最后的记忆点。”
“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那辆车的车锁,就是他康佳壮弄坏的。康佳壮在旺北乡混了很多年,认识很多社会败类。他的一个朋友,就是修车工出身,对于公家车的硬件都是非常精通。弄坏车门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我坐上那辆车,关门的瞬间,我就感觉到车门上锁的声音不对,车子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就感觉有风从车门刮进来。我一直坐在后排,一直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但那次我觉得车门有问题,所以,想把安全带系上,但是,后排的安全带按扣竟然也被人卸下去了。我当时就意识到,这辆车应该是被人做过手脚了。
车子开进蜿蜒的道路,车速不减慢,每一次转弯,似乎都是全速前进,我的身体一个劲的在晃动着。知道那个急转弯的时候,车子经过了一段长距离加速之后,突然向右打方向,别说里面的人了,就连车身都发生了剧烈倾斜。就是这种不可逆的抗性,车门被甩开了,我的身体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直接被甩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这种撞击力,完全能够将我置于死地。在我飞出车门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一起被甩出来了。全都卡在我的喉咙处,舌头能吐出来的部分全都吐了出来。那种感觉,那种死亡前的绝望,是人类最可怕的情绪,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说着,康佳壮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剧烈,好像自己真的经历了那场死亡。只是陈一心里清楚,经历了那场死亡的,不是康佳壮,而是真正的苏运通,康佳壮也许仅仅是个见证者,远远的看到了这个死亡的过程,而且,看到了苏运通临死前的最后一眼。
苏运通死不瞑目,死了还看着他,估计他当时也被那种死亡的眼神吓住了,导致心里留下的阴影,让自己难以自拔。内心的不安和内疚,让他出现了谨慎分裂,甚至他就觉得,其实自己就是苏运通,那天死的人,就是自己。
“苏运通死的很惨,大家都知道,我想你让我来,不是就说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吧。你能提供给我一些什么信息呢?”陈一很冷静,他没有让康佳壮觉得,自己这种苏运通的巡视手法已经让陈一信以为真了,陈一依然是在用和康佳壮的交流方式在跟他继续交流。
他也许是感觉到了陈一并没有认为他就是苏运通,所以心理上的那种压抑的感觉一点没有释放出去。这就促使他,一定要继续往下说,而且要说出点不为人知的事情,来证明,自己真的就是苏运通附体了。
“我在旺北乡派出所担任副所长,很多事情都是我来亲自负责,尤其是这里的治安,这里的刑事执法全都是我来亲自操刀。我为人又自己的原则,也得罪了很多人。这其中又很多都是乡里的官员,包括康佳,包括顾院长顾长生。顾长生,利用职权之便,高一些非法的劣质重要,进行买卖交易。旺北乡中心医院,甚至已经成了这种劣质重要的货运站点,每个月都有非固定的日子,会有大批的劣质重要从外地运送到中心医院,然后有些人,会从这里购买,以此为中枢,在以医院合法药品的名义,辗转到北京天津等地,进入到各种民营小药房里面。这种药物,虽然吃不死人,但是也没有真正治疗的效果。其实他们就是抓住了中医见效慢,症状不明显的特点,倒腾这些黑心药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能容忍的。他们之前找过我,让我来跟他们一起做,给他们开绿灯,但是我没有答应,他们就处处躲着我,还对我怀恨在心。而跟我同样拥有权力的乡镇办公室主任,康有福却跟他们混成一团,在康有福大关系下,他们私下打通了一条可以绕过我们公安部门的线路,进行这种劣质药品的倒卖活动。我也从没有间断过自己的工作,一直在追查这个非法药材的倒卖道路,我已经快要查出他们存放药物的仓库,而且正在顺藤摸瓜的要追查到他们的进货渠道以及出货买家的时候,他们就对我下了这样的毒手。在他们看来,我必须死,我不死,就是挡了他们的财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万无一失的。”
“也就是说,害死你的人,和顾家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没错,不仅仅是顾胜海,还有康家,是康有福给他开通的绿灯,也是康有福收买的开车司机。而找人来弄坏车门的,就是康有福的儿子,康佳壮。就是康有福父子和顾胜海一起合谋杀死我了的,他么都没有好下场!”
“我还需要一些具体的证据,比如,那个弄坏车门的修车工是谁,我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证据?修车工,以及那个造成车祸的司机,全都是人证!而且,车门找人鉴定,一定能够得出是被人做过手脚的破绽。认证物证都有的话,凶手自然就会被绳之以法了。你要凭着自己的关系,继续朝着公安施压,只有施压,他们才会派遣人力和物理来帮你,来查这个案子,不然,这个案子,永远都推动不了,最后定成悬案,也就没人在理会了。”
康佳壮的这番话,给了陈一新的启发。光靠着自己去查,去打听,永远的是势单力薄,他必须还要借助公安,让他们去投入兵力。其实,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悬案不悬案的,凶手在高明,也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公安系统,是一大群的人,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他们管不管的案子,他们只要去查,去管,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除非凶手已经逃之夭夭,不然没有不出任何破绽的凶手。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破绽百出了。想要查下去,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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