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日,她拉着他跑到校外去,在小酒馆里要了菜,还要了两罐啤酒,她庆祝他生日,将啤酒罐上的拉环拉下来套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
她调皮的眨眼睛,说,“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求婚戒指哦,要记得一辈子都不可以丢。”
一枚普通的易拉罐拉环而已,套在右手无名指上松松的总会掉下来,他却高兴的套了好几天,舍不得摘下来,偷偷将右手藏在口袋里,不让任何人看到。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枚拉环他真是没有丢丢的,一辈子也不会丢掉,因为他去找做首饰的师傅把它打成了一枚真正的戒指,一直就套在他的右手手指上。
只是向暖不会发现,只是发现了她也不会认为是她给他套上的那枚易拉罐拉环。
零零碎碎的记忆像碎片,斗转在他的脑海中,意识一点点的失去,大脑一点点的模糊,只是……
即便是零碎的像碎片一样的记忆,再也无法拼合在一起,他也还是会好好的珍藏,永生不忘。
夜风吹起,树叶在风中凌乱作响,向暖陡然坐起身来,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冉尘逸浑身是血望着她笑。
她的心悸,浑身冰凉。冷汗湿透了脊背睡衣。
穆贺辰扭开床头灯,紧跟着坐起来,“你没事吧?怎么啦?”他将她搂进怀抱。
向暖直直的睁着眼睛,梦中一幕仍然在她脑海缭绕,许久许久之后,她缓过神来,望向穆贺辰说,“你能下去给我倒一杯水吗?”
穆贺辰点头,在她额头安慰的亲吻她一口,起身下楼去。
向暖坐在床上,裹紧被子,依然觉得心悸,她紧紧的拥住自己,睡梦里冉尘逸模样……太可怕了。
他浑身是血的望着她笑……
穆贺辰端着水上来,“老婆你没事吧?”他把水递到她的唇边,“我已经吹凉了,喝吧。”
向暖怔怔的望着他,咕咚咕咚喝两大口,她推开穆贺辰的手,表示不再喝。
穆贺辰将水杯放在床头桌上,卷上床,将向暖连人带被子一起拥入怀中,“你没事吧?”他将下巴放在她发顶。
许久她轻轻摇头,而后又说,“我梦到冉尘逸了,吓了我一大跳,他浑身是血,在冲着我笑……”
月朗星稀,有风,吹动的树叶沙拉沙拉的响。
穆贺辰打手电筒在花卉园里寻找那只纸鹤,因为是向暖要亲自来,他怕她受凉,所以宁愿他来。
花卉园里,几个值班侍卫也帮忙在找。
晚风吹的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终于,在一片花丛之中找到了纸鹤,穆贺辰拿在手里向楼上奔去。
“老婆。”他将纸鹤递到向暖手中,向暖在捧着水杯,脸色依然苍白。
穆贺辰卷上床,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
他知道,向暖的心中还有冉尘逸,毕竟是青春时代的恋人啊,何况是初恋,就算有恨,也有牵挂,他能理解。
只是心疼这个傻女人她实在是太傻了,那个冉尘逸那样伤害她,她还为一个噩梦为他提心吊胆成这样。
穆贺辰拥抱着向暖,她渐渐恢复了淡定,手指捏着纸鹤慢慢的打开来。
纸鹤里只有一句话,简单到让人心疼: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爱你,只是学会了爱,不会再伤害。
向暖心缩成一团,望着那行字许久许久。
她窝在穆贺辰怀里都有些发抖,她转头望他说,“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冉尘逸的消息吗?”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许久,最后还是点头了,只是他给她警告说,“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婆。”
她给他一抹生涩的笑,是因为心实在抖得厉害。
他抱紧她一起裹在被子里睡觉,一夜他都不曾放开她,他一直感觉她的心在抖。
直到早上才稍稍平静。
窗外的太阳仿佛是被什么笼罩了一样的,晦涩无光。
穆贺辰一早起来,向暖还睡在床上,他没有惊醒她,小心的下床,跑到楼下的洗漱室去洗漱。
刚从洗漱室出来就接到助理电话,应该说是传来噩耗,冉尘逸被送进急救室抢救,而后又送进重症监护室,说是半瓶强酸一直燃烧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穆贺辰面色凝重。
助理又说,“冉尘逸是昨天晚上到梁诗雅病房去了,半瓶强酸泼在梁诗雅的脸上,梁诗雅彻底毁容了,而剩下的半瓶,冉尘逸喝了下去。”
穆贺辰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僵硬,他用这样决绝的仿佛处决了自己。
穆贺辰沉着声音问了一句,“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彼端助理回答,“看样子是醒不过来了,医生说怕是撑不了一两天,他的生命意识非常薄弱,又非常坚强,像是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