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怎么喜欢喝闷酒了?”濮阳皓琨犹如进入了无人之境,径直就坐到了皇帝的身侧。他盯着皇帝的侧脸,斟酌半天,说话的声音很是温驯,听上去不让人怎么讨厌。
皇帝默默暼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他捏住酒壶,将最后一口酒悉数饮尽后,便将酒壶朝桌子中央随意丢去。
濮阳皓琨眼疾手快,拦下了皇帝正准备砸杯子的手。被人拦下的滋味很不愉快,他抬眼不悦地看了一下濮阳皓琨,却看到他一只手正拿着一盏酒壶,对着他微微晃了晃。
“父皇,这可是摄政王私藏了五十年的好酒,儿臣跟他讨了许久才拿到。反正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多喝一点儿也无所谓。”他循循善诱,说出的话很有诱惑力。
看着仍旧处于呆愣状态的皇帝,濮阳皓琨也不问他是否还需要酒,自顾自的将手中的酒为他湛满。皇帝回过神,望着手中的液体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却还是选择喝掉了。
见目的达到,濮阳皓琨也不想多留,便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皇帝的跟前,然后悠悠地行了个礼,道:“父皇好生享用,儿臣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之后,便转身而去。望着濮阳皓琨欣长的身影,皇帝不由得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比不得年轻人。独自又喝了几杯闷酒之后,皇帝只觉得浑身燥热,想来应该是酒的后劲来了,也就没有太在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随着司仪一声“吉时已到”,皇帝只觉得两眼一黑,嘴里头有什么呛人的东西直往外冒,然后便从座位上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宾客无不吓坏了,瞪大了眼睛,有点儿不可置信,皇帝居然会出事。半晌后,人群中总算有人反应过来了,率先大喊一声传太医,其余人这才跟着一起纷纷惊呼传太医。
皇帝遇害非同小可,本是一场普天同庆的婚宴,结果却变成了一场国丧。臣子们纷纷跪在皇帝跟前,痛哭哀嚎,凄惨模样比之丧父丧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有人欢喜有人忧。等苏青听到消息从后院急急赶到的时候,太医已经下了诊断,中毒身亡。还在猜着谁会那么大胆在他的婚宴上谋杀皇帝的时候,濮阳皓琨却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一进来,侍卫便将所有在场的人都给围了起来。看着动作如此迅速的濮阳皓琨,苏青心里头也明白了些什么。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居然敢在今天谋害皇帝,一不小心,下场便是万劫不复。
“将摄政王拿下,交由刑部审讯。”濮阳皓琨盯着苏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皇帝一死,这里自然他最大。抱着必胜的心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轻飘飘的。
苏青看着向自己缓缓走过来的两名侍卫,他们手上都拿着沉甸甸的铁链,一看便是有备而来。他眉头一沉,厉声责问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就算是皇室,也不能任性妄为。”
听到苏青的话之后,濮阳皓琨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之后,他才稍微缓过来,抬起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泪花的眼角。
“这门婚事你本就百般不愿意,可父皇铁了心要你娶北楚长公主,甚至逼你休了谢婉君,你自然怀恨在心。而且,小世子至今在宫中,为了儿子,你也有理由杀害我父皇。至于为什么偏偏在你的婚宴上,一来可以洗脱你的嫌疑,二来可以嫁祸他人,三开可以不用娶贺兰玉儿。”
濮阳皓琨似乎吃定了苏青,说出的每一条理由都令人不得不信服。在场的每一个人听了他的话之后,莫不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苏青,有鄙夷有嫌弃,有了然有不解,总之就是都站在了濮阳皓琨那一队。
眼下不能同他硬拼,苏青默不作声,算是认同濮阳皓琨的话了。侍卫见他没了之前的戾气,纷纷上前去将枷锁为他带上,然后领着他去了刑部。
皇帝驾崩的事迅速传播到了宫里头,谢婉君听见人来传消息说苏青出事了,不由得有些心慌。恰好此刻小世子在一旁不停的哭闹,被哭得有些烦了,谢婉君忍不住出声呵斥了几句。
哪知轻微的几句话却把宫樾给吓傻了,呆呆地在一边儿不哭不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望着他和苏青相似的眉眼,谢婉君叹了口气,一把抱住他,躲过了奶娘和宫里其他人的视线,趁着外头正混乱,一路赶往摄政王府。哪知刚到王府门外,就正巧遇到濮阳皓琨带人将苏青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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