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屋内交织释放着,温偃一下有些慌了神,直到身上的外衣被脱落,她才像是猛然惊醒一般,一阵寒意从她的全身冒了出来,几乎是拼尽全力的一把推开了郑钧,然郑钧却像是一头已经没有理智的野兽一般,眨眼间就又冲了上来。
温偃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狠狠地朝郑钧刺了过去。
郑钧没想到温偃会来这么一招,冷不防地肩膀处就被扎出了一个小小的血洞。这忽然而来的剧痛像是让郑钧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眼里的火热也逐渐被冰冷所取代。
“你竟敢刺伤寡人?”郑钧的声音已远远不如以往那般亲和,他冷着脸看着温偃,面目有些可怖,就好像原先覆盖在脸上的那层伪善的面具轰然被揭下,露出了里头深不见底的黑暗来。
温偃脸上也再不见以往的娇弱,她定定地盯着郑钧,一双美眸里也是弥漫着深不见底的寒意。“妾身只是为了自卫,难道您堂堂一国君主,竟也要强人所难么?”
“哼,”郑钧忽地就冷笑了一声,“强人所难?这郑国的天下本就是属于寡人的,所以在这郑国的一草一木,包括那些子民都是郑国的人,是寡人的人,既然本就是属于寡人的东西,又何来强人所难一说?”
温偃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她亦是冷笑道:“大王说的是郑国的子民,而我温偃不是。”
郑钧眼神一凝,倒是没有急着答话,而是深深地看了温偃一眼后,忽然笑道:“没关系,寡人有的是时间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寡人的人!”说完,郑钧便一拂袖子走了。
直到郑钧离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之后,温偃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这才松懈下来,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握着簪子的那只手却是紧了又紧。
温偃本以为有了之前的那一出后,郑钧必定会冷落她一段时间,谁料郑钧的人虽是不曾过来,可那些名贵饰品,上好的妆缎,珍稀的古玩字画却像是不要钱似的,成天的往她宫里送,这无疑是让宫里头的那些人更加的妒恨于她,不过好在郑钧也怕她受到那些嫔妃们的骚扰,特地有意无意地提点了那些人几句,所以一时间倒是无人敢来招惹她。
“倾城姑娘,咱宫里的小库房都已经被赏赐给堆满了,现在大王赐的这些东西应该往哪放啊?”一个面容看起来颇为伶俐的宫婢从外头走了进来,有些为难地问道。
温偃现在只要一听到有关于郑钧的任何事情就觉得心里异常烦躁,于是想也没想便回道:“哪有空房间扔进去就是了。”
那宫婢见温偃似乎情绪不佳,于是再不敢多说,赶忙应了声‘是’就快步退了出去。
温偃也觉得自己这几天异常的躁郁,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好像是因为她对郑钧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感觉,就好似前世在骨子里对郑钧残存的那点爱意被激发了出来一样,这分明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她却偏偏控制不了自己。
一想起这事,温偃就又觉得烦闷起来,她扭头朝门外的忙碌的宫人望去,只见那些宫人或是面无表情,或是嘴角含笑,看起来似乎就跟普通的宫人没有两样,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里,一定有各宫安插在她这的眼线。
她无法从中分辨哪些人是独善其身的,哪些人又是真正的眼线,所以她无法通过这些人将自己现在的下落送出去。
正在走神之间,方才退下那个伶俐宫婢就又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倾城姑娘,大王身边的王公公来了。”她的声音极轻,就像是怕惊扰了些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