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倾城推了应含絮那一把,应含絮是堪堪被她砸死的命。
倾城误打误撞救了应含絮,自己却被吓得半死,见到地上惨状,“哇”一声哭出来,鼻子上才结痂的伤口二度崩裂,血染红绷带,她面目惊恐。
一群太监赶来收尸,把人脸翻过来后,应含絮的脸色更见惨白。
即便被摔得走了样变了形,她也不会忘记这张脸,正是给丽妃洗衣裳摘花瓣的小宫女,那次聊过之后,应含絮记得她叫佳儿。
她为何会从高高的城楼上面坠落下来?应含絮不能理解。
“可怜的……”一个宫女自人群中站出来,对着尸体叹息,“主子受了难,做奴婢的通常也好不到哪里去,定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才害得主子原形毕露,所以自杀了。”
应含絮抬眸,看着说话的宫女,应含絮认得她,那次在凤栖宫喝茶,她在边上伺候,是惠妃的贴身侍婢小荷。
她道出了佳儿自杀的原因,却非但没有解了应含絮心中困惑,反而令她更觉不适,这种不适应含絮无从道起,直至跟月澈出了宫门,才恍然大悟:“太假了!那个宫女小荷说话的姿态,太假了!”
她急忙转身,宫门已经沉沉关上。
倾城因为伤势反复最终没能亲自送离他们,落寞出宫却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月澈看着应含絮,颔首道:“其实当初审问盘查,丽妃的宫女佳儿与你说起丽妃衣裳难洗、散发臭味一事,就已经很假了。”
“是吗?”应含絮当时并未觉察,此刻也无法再回味那刻感受。
“无论是当初佳儿对你说的话,还是刚才小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话,好像都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好像都是故意设了个框架,让旁人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想,遂便限定了思维,落实了结局。”月澈说。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令应含絮周身发凉。
“月澈,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我也不过是揣测,不算通透知道,只是我所揣测的和你看到的,是两回事罢了。”
“你给我说说。”
“我认为冷焰灼心的毒,是惠妃自己下到肚兜上去的,她这样自黑,无非是为了嫁祸到别的宫里去,佳儿是她的人,惠妃安排她在恰当的时候暴露了所谓的真相,继而买通盘查的人将毒药使用的医书放入丽妃寝宫,最后,小荷奉惠妃之命要封住佳儿的嘴,而让一个知道所有内幕的人永远不说话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死,为了让他杀看起来更像自杀,小荷才会假模假样地当众说了那番你觉得太假了的话。”
应含絮微微张嘴说不出话。
“惠妃这一招自黑,轻松除掉了丽妃,她在这宫里的敌人自然又少了一个。”月澈说,他睿智目光熠熠闪烁,好似对于惠妃为人早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