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崇唇角一勾,赞许道:“倒是个忠心的丫头。”心里泛起苦水:想着应含絮这婆娘委实可怕,刚开始天天闹和离,经过短暂离别以为各自已经冷静,便堂而皇之将她带进府里,又经过前几日那大晚上的迷路和共度,即便不指望她心里有自己,也该安分听话才对,谁晓得她的步步为营,居然将自己的笔迹模仿到那等出神入化,然后洋洋洒洒一纸休书,代自己休了她个干净。
可恶!可怕!可恨之极!
池崇这样一想,人已经到了应含絮房里,果见她半柱香的时间没到就将房里她的东西收拾得所剩无几,有条不紊思路清晰,哪里是伤心到发疯的境地?便倚在门口,看着她问:“要不要我派府里的马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想必现在我被你休了一事已经传到应府了,很快我娘就会因为怕我丢人,喊马车过来接我回去的。”
“你还真不怕名节尽毁。”
“那是,此生最失节一事,就是被你带进池府做了几天堪比奴隶的妾室,最后悔的是逃婚那天没有出城一路只奔江南再也不回来。”
“你宁愿去江南受苦受灾也不愿意到我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应含絮,我究竟是得罪你哪里了招致你这么厌弃我?”
应含絮将包袱一背,一脸讥诮:“只怕你永远都不会懂,而我也不希望我们走到那一步。”言毕欲出门去,被池崇堵在门口:”小爷我现在很生气!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们的将来这么不看好?”
“因为没有爱啊!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一段没有爱的婚姻……”
“谁说没有爱了?”池崇突然恶狠狠地将她打断。
应含絮瞬间愣住:他这是几个意思?若是有爱那又是谁爱上了谁?反正自己是情海干涸无欲无求,那么难道是他……?
结果这厮居然续道,“我爱你可绝对胜过爱隔壁家的大黄!”
“大黄是谁?”应含絮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条老母狗。”池崇说。
应含絮一把推开他,速速离去,头也没回。
……
这对怨偶的冤家之路,难道就这样宣告了终结?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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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含絮决定“被抛弃”和卷铺盖走人之前,绝对没想过娘家居然会不让自己回去。
应府大门紧闭,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应含絮和青柠两个人孤零零站在气势不算恢弘但也绝称得上气派的大门外,显得特别突兀。
夏日里火辣辣的大太阳当头普照,午睡醒来的知了不知疲惫地叫,落寞之感油然而生,应含絮侧首问青柠:“怎么回事?为何不让进?”
青柠红着眼睛摇头,应含絮“被休”,从头到尾好似就她一个最委屈,此刻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回:“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听说新婚三月不到就被休了的女人,是最丢人、最辱门楣、最不能被世人所接受的,我想……我想大约是老爷夫人觉得小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