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琴多么希望惠妃松口别那么快,多么希望她抵死不认池碧的所在,这样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证明是池崇看错了,证明那也许只不过是个误会。
惠妃痛心,常琴比她更痛心,他定了定悲愤的情绪,问:“池碧入宫才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加害于她……娘,如果你陷害丽妃是因为怕常英夺了我的位置,可你戕害碧妃,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还是深宫寒冷,你已经习惯了赶尽杀绝?”
“碧妃怀孕了,她入宫不久便获得皇上盛宠,甚至一度超过了我,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兴致勃勃跑来找我,问我怀孕了该忌什么口,我觉得那是一种挑衅,**裸的挑衅!”
“只怕那只是你的一己想法!池碧我了解,她虽是池家长女,可打小就被宠着惯着,什么都不懂,简单到愚蠢,这样的女子,你完全可以掌控在手,为什么要去加害她呢?何况她还……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常琴的语气已经难掩怒意,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凶娘了,惠妃自然有些忌惮:“我把她送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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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与应含絮争执不下的池崇突然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而想起一事,蓦地怔住。
“怎么了?”应含絮问。
“不对……不对,那阮嬷嬷在撒谎!”池崇说。
“哪里不对?”应含絮急问。
“她刚才是不是说我大姐容颜尽毁地入了棺,说她时至今日只要一想起池碧素面朝天地躺在冰冷石棺内死不瞑目,就心痛难安夜不能寐?”
“对,没错,你几乎记得一字不差。”
“差了,差太多了,我现在想起来,池碧的羊脂玉石棺被抬到我池家的时候,我娘不肯相信,非要开棺见人,当时我就在旁边,池碧是化了妆的,随行的宫女说因为过敏发斑,化妆导致面部畸形,有些不似本来面目,但她的眼睛是闭着的,我娘看到她额头的朱砂痣,确定是她,当时就晕过去了,我们手忙脚乱去安慰我娘,我现在真后悔没有多看我大姐一眼,也许多看一眼,我就能看出来那不是她了!“
“快回去,问那阮嬷嬷为何撒谎!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内幕,怕我们翻案,疑虑之下想要掩饰,却反而多说多错!”应含絮道,当即不迟疑,与池崇赶回了浣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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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嬷嬷?阮嬷嬷?”应含絮来到阮嬷嬷身后,叫了她两声,她却岿然不动,埋头看着针线,不作任何回应。
“我们只是想听到实话,您不必躲躲闪闪。”应含絮绕到她身前,伸手扶住她双臂,却不料她身子一晃,直直往后仰去,月色下,素面朝天死不瞑目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惨烈。
应含絮全身一抖,池崇忙快步踱近将她揽入怀中,青柠已经忍不住尖叫着哭出声来。
才不到半个时辰吧?之前眉目慈善、声音柔软的阮嬷嬷,就已经和这趟红尘诀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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