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惊地看着常琴,她不觉得嗓子难受,也不觉得气息凝滞,但她就是没办法说话,喉咙里好像空空荡荡,没有可以发声的东西。
“忍一下就好。”常琴说,“不会太久的。”然后召唤小霜进门,为她沐浴更衣,应含絮起初不肯配合,若不是常琴突然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青柠吗?”
应含絮一怔。
常琴轻轻地笑:“你是不是忘了,你当时出宫得急,没把她带走。”
按照常理,如果应含絮离开,青柠会被安排到她最熟悉的应杨柳身边继续服侍,然而很明显,应杨柳是常琴的帮凶,曾在府里就苛待青柠,何况现在?
应含絮焦急万分,她用手猛拍床板,以发泄她的疑虑和愤怒。
常琴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常琴给予的只有命令:“不许在池崇面前泄露我的计划,我自然会放了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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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畜生!”池崇一看到表情僵硬的应含絮,第一句话就怒骂常琴。
常琴扶着应含絮坐下,替她倒了一杯水,关切犹如多年的恋人。
应含絮并不喝,也不敢看池崇,她怕看了就忍不住暴露,忍不住劝他离开,忍不住哭。
“应含絮你怎么了?”池崇三步跨近,却被拦止,常琴道:“她没事。”
“我在问她!”池崇怒喝。
“她不能说话。”常琴道。
“为什么不能说话?应含絮?”池崇再逼近,常琴依旧不松手,但是开了条件:“用月澈来换。”
池崇怒目切齿。
除夕前夜,在应府,月澈被一群人围攻,当时常琴已经绑架应含絮进宫,应府无人敢管。
恰好池崇带人到应府拜年,这本是交好的两家一直以来的礼俗,赫然撞见这等场面,池崇想也没想,便出动池家军把月澈给救了回去。
而对于那群得了太子令的禁卫军,池崇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主子,月澈我带走了,要人,拿应含絮来换!”
池崇当初既然撂下了这话,常琴今日自然有了对策。
应含絮摇头,示意池崇不要答应,因为应含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常琴送回去的自己,必然不是真的自己。
可是月澈与应含絮对于池崇来说,必然是应含絮更为重要一些。
何况池崇怎会料到看到的货和收到的货会不同。
“好。”于是池崇又是想也没想,就下了决定,“未时三刻,我带月澈在城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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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三刻,内皇城宫门口。
应杨柳由冷决带着,等候池崇。
应含絮则被迫与常琴站在城下视野看不到的角楼内,作壁上观。
可过了未时三刻,池崇仍未来。
应含絮当然不希望他来,他若能遥遥地识破站在冷决身边的应含絮不是他想要的应含絮,那自己和他分分合合、纠缠不清的关系,才真称得上冤家呢!
过了申时,应含絮扑通扑通的心终于慢慢缓下来,一心以为池崇这下子该是不会来了。
就在她悄悄瞥见常琴的脸色已经浮起烦躁的时候,突然空旷的入宫大道上一声烈马嘶鸣,但见池崇一骑红尘策马而来,那身姿那气势,当真是潇洒霸气得万人无敌,只可惜,是冲着冒牌应含絮去的。
他不曾带月澈来。
应含絮就知道:他够仗义!
但他丫也不该傻得单枪匹马前来送死吧?为了严格区分宫内宫外过年的格调不同,此刻入内城的道路已被封锁,皇宫外城以外的人们正为了过年而欢腾,万人空巷的繁华渗不进内城,池崇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帮助。
应含絮紧张得整个人都缩起来,尽管在竭力克制,却反而因为克制,欲盖弥彰。
池崇驱马冲到冷决身前,二话没说就弯腰捞起他身边的应杨柳,因常琴高估了池崇的承诺,城门口只安排了冷决一人,本以为交易会很顺利很迅速,谁晓得池崇说话不算数?
冷决当然第一反应阻拦,却不想远处高楼上,蓦地射来一支利箭。
射箭的人必然技艺精湛可以百步穿杨,否则不会单凭一支箭,就令冷决不得不转移了夺回应杨柳的注意力,而拿刀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