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要紧,应含絮觉得:黑凤虽然哪一点都不如倾城,可占山为王的本事,的确是月澈下半辈子漂流生活的最好依傍。
太医给月澈包扎了伤口、煎了药,又嘱托了许多忌口的食物和调理的事项,才收拾东西打算离去,离去前,忽然谨慎地从药箱里取出纸笔,请月澈书信一封,表述自己身体健康、平安无事。
“为什么要我写这个?”月澈问。
“老夫好回去向太子爷交代。”太医道。
应含絮蹙眉:“这事不必繁琐,我随你回去跟他说明就是。”
“不行,太子爷吩咐了,必须得是月少侠亲笔证明才行。”太医不依。
月澈隐隐觉得蹊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让你为难?太子难道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对你下了死令?”
“太子下令,咱们做臣子的,不敢不从,不敢多问。”太医的确很为难,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让我回去探探虚实吧。”应含絮道。
月澈却不容她离开了:“不行,你不能走!”
好不容易等来了应含絮,怎么肯轻易放她走?
***********************************************************************
太医独自离去,是夜,常琴上山。
黑凤拿着毒药,对着河流,再度威胁他们止步。
可惜这一次,却失灵了。
对峙了整整五天,常琴在多次检测河水尚未被下毒后,早已命人一边修船一边储水,这几日存留的水已经足够回去的量了,假如仍旧不够,他身为太子,自有人愿意牺牲自己供给他的用水,这就是太子的特权太子的霸权,也是他***人多势众的优势。
黑凤失去了要挟的资格,一步步后退被逼近了月澈所在的山洞。
月澈倒是最为澹定,在被常琴一纸笔墨丢到眼前的时候,仍旧面不改色。
“太医让你签署身体安康的书信,你为何不肯?”常琴带着冷怒,沉声问。
那白纸黑墨,无辜地横在月澈脚下,月澈只轻轻一笑,反问:“你要这东西给谁看?”不等常琴回答,续道,“难道是想在良心不安的时候,拿出来瞧一眼,以证明自己抢了我的身份我的一切,还受得心安理得?
常琴不答,只是逼迫:“你写,还是不写?”
“我不写。”月澈道。
常琴一道眼神示意,应含絮突然被两名护卫钳制。
应含絮对于常琴来说着实是一枚好棋子,自己的好兄弟池崇和月澈,都抛不下这根软肋。
“拿一个女人争天下,说出去不觉得羞耻吗?”月澈问。
常琴冷嗤:“这海外孤岛的,你不说出去,谁知道?”无限信赖***的人,仿若这满屋子的人,都只带了刀剑没带耳朵和眼睛似的。
月澈居然不再挣扎,拾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字。
常琴的手下收过来递给常琴一看,当即惹恼了他:“你……”
他怒,却欲言又止,应含絮斜斜望去,月澈写的是:“我本崇文帝与惠妃之子、当朝太子常澈是也。”
应含絮揣摩常琴的脸色,只觉得这满屋子的人恐怕都要被灭口,月澈这样直接,简直就在挑战常琴的底线。
“断应含絮一条手臂。”常琴果然忍无可忍,对付的却是应含絮。
应含絮双目圆睁,心底大呼:“我是无辜的!”,可惜不会有人在乎她的反抗,她也压根无力挣脱,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就那样一发不可收拾地落下,她的手臂被横着举起,刀还没落下,应含絮就已经感觉到了肩膀和大臂之间仿若被折断的疼痛。
她的余光瞥向月澈,心忖你丫的怎么还不救我!?
刀子在切入她皮肤的刹那,被常琴阻断。
常琴站在应含絮另一侧,若要阻断刀子的落势,唯有拿手掌去握刀刃,那奉命执行者是起了狠心地要去斩断应含絮的臂膀,没想到太子爷出尔反尔突然插手,眼见伤了太子爷,蓦地愣住,不知所措。
应含絮也没想到最终挽救自己一截胳膊的人,就是这个下令要斩自己一截胳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