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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毒打(2 / 2)

从始至终,应含絮都在笑,她并不觉得好笑,只是抑制不住对命运的嘲弄,她笑的时候眼泪在转,只是装疯卖傻连自己也骗过了。

她在公主府被整整扣押了两个时辰,天黑的时候她从里面出来,候在门口早已心急如焚的阿敏和阿喜迎上去,刚扶住轮椅,应含絮忽然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吓得两个丫头面如死灰:“姑娘怎么了?”

应含絮难过得没办法说话,摇了摇手,示意她们不必多问,送自己回去。

回去的路上,应含絮耳畔仍萦绕着鄂尔娜尹公主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挥散不去,一次次刺痛她的心,刺痛她身上每一处看不见的伤口。

回去之后,应含絮卧病在床,好几日不能下地。

阿敏和阿喜始终不知道应含絮在公主府遭遇了什么事,悄悄请了宫廷御医来看,说是遭受毒打,却是不见血的毒打,五脏六腑皆受重伤,但是表面看不出任何淤青红肿。

这就是应含絮自己讨来的“狠点的手段”,鄂尔娜尹公主依她的做了,不遗余力,几乎要了她的命。

阿敏和阿喜得知此事,大哭,问应含絮为何自讨苦吃。

“人到绝望时,死又死不了,心痛得不行,恨不能身上之痛可以转移些注意力。”这是应含絮俨如玩笑的回答。

这几日,辛容贺岚不在宫里。

阿喜说:“等大驸马回来,我就去告诉他!我相信应姑娘和那池崇公子的故事是真的,我相信应姑娘不会认错自己的夫君的!”

郁结难舒的时候,应含絮会把自己和池崇的故事讲给她们听,阿喜和阿敏与她相处久了,渐渐地也被感染了寻夫的情绪,只是应含絮在说的时候,故意漏掉自己和池崇已经和离的桥段,那些曾经非要离开他的挣扎,如今反而变成了不愿直面的事实。

可是当两个丫头要为她出头的时候,她反而退却了:“不必了,等我身子好一些,我就回宁国去,我只麻烦你们最后一件事,别告诉任何人,悄悄送我出宫。”

应含絮休养了五日,第六日夜里,由阿喜和阿敏安排了马车,如她所愿,静悄悄离开了北银国皇宫。

应含絮心里清楚,其实没办法做到悄无声息,定有人在暗中看到了她的离去,是鄂尔娜尹公主也好,是辛容贺岚大驸马也罢,从应含絮踏出宫门之后,这近一个月的闹剧,就此收场,应含絮同时也想和过去,道一声后会无期。

马车行到北银国和大宁国疆域边界的时候,阿喜和阿敏被劝了回去。

“姑娘一个人真的可以吗?”阿喜还没道别就开始掉眼泪。

应含絮说:“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说不定某一天我真的能如你所说,感到膝盖发烫,就能走路了,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送走两个丫头,应含絮在驿站内写了一封信到边寨大营,不出半日,月澈策马疾驰而来。

月澈见到应含絮,惊喜悲痛交加,惊喜于她的到来,悲痛她的双腿残废和苍白脸色。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只能这样说,说完便是无声的哽咽,人说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可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控。

月澈在知道找错了方向后,在何不言的帮助下及时纠正,然而他们尚未抵达千漠雪山,前线就传来西戎入侵的消息,他奉命出征不是为了应含絮,国之安危与百姓生死系在身上,他一个人也许无法力挽狂澜,但他若缺席,责任却可大如山,所以他必须立马回到宁国西北边疆抗战,忍痛放弃了对应含絮的寻找,才导致这近一个月应含絮在北银国皇宫,孤立无援,亦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一个月你去了哪里?腿怎么了?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吗?我虽然不是何不言,可我一眼也能看出来,你受了重伤……”月澈絮絮叨叨地问,好像要把这一个月的思念和担心统统倾倒而出,可是应含絮坐在冷风中,疲惫到不想说话:“回去我再与你详说好吗?”

“我这就带你回去。”月澈忙脱下外氅给她披上,金褐色的熊皮在应含絮视野前蒙上阴影复又移开,前方空无一物的雪白色里,就在这一瞬,出现了一个人。

他跨马高坐,好似凭空出现,又好似一直都在那里。

应含絮的脸色,蓦地变了。

辛容贺岚!?

月澈见到他,第一反应自然是:“池崇?”

“他不是池崇!”应含絮却迫不及待打断道,“他是北银国大驸马,辛容贺岚。”

月澈不相信:“他分明就是池崇……”

“他不是!”应含絮斩钉截铁,并且始终不正眼直视辛容贺岚。

几句话间,辛容贺岚已经缓缓驱马走近,他未曾下马,依旧态度傲慢地俯睨应含絮,问:“公主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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