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含絮心中这样的念头一过,感动的眼泪当即夺眶而出,那么娜尹呢?
她心里担心鄂尔娜尹,却没力气爬起来也没脸进去过问,直至又过了许久,何不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见到她这副模样,忙将她扶起,责备带着怨气:“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
“娜尹公主怎么样?”应含絮见到何不言,死寂的眼神燃起光芒,迫不及待地问。
“早产,但好在母子平安。”何不言说,“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到底是雪国人的体质,这么冷的天跳到冰湖里去,换做别人,怕是没得救。”
知道他们母子平安,应含絮好歹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兀自恢复死气,雷打不动地沉溺在伤情中。
地上的血已经被雪覆盖,她唇角还残留着血渍,何不言眉头一皱,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对她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走,我带你回家。”
大夫果然不会安慰人,应含絮却一怔:“回家?”
现在已经不知道哪里是家,乐府?不是已经倾塌了嘛……是了,月澈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定很需要自己在身边,就算没办法弥补,也要陪伴,可是何不言接话说:“应府。”
应含絮又是一愣,为何急着回娘家?难道自己和月澈的婚礼在外人看来,终究不过一场悲哀的闹剧?
“月澈走了。”何不言知道她在想什么,黯然告之,“带着他父亲,离开了灵安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想他现在大概谁也不想面对……临走前他只是托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先送你回应府。”
月澈走了?月澈怎么说也没说一声就走了?不想面对任何人,包括自己吗?和池崇一样,也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吗?应含絮忽然慌乱起来,到这世上重走一遭,何以会沦落成众叛亲离?
“月澈去了哪里?”她问。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也不知道。”何不言有些担心她的状况,魂魄好像完全不在身上,“你不要紧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应含絮继续问。
“这个我就更不清楚了。”
“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没有。”
“他是不是恨我了?”
“如今计较这些,还有用吗?”
何不言说得没错,应含絮无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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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言送应含絮到应府,应长风在门口迎接。
“谢谢你。”应长风对何不言道,从他身边牵走应含絮,就像牵走一个没有魂魄、不会说话的木偶。
“她精神状态很不好,你们需多加照顾。”何不言提醒道。
应长风再次谢过何不言,把应含絮送回到自己的房间。
“跑去池府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应长风柔声问道,“我让青柠过来给你洗澡,另外,阿敏和阿喜也从乐府回来了,我让她们都过来,好好陪陪你。”他知道自己笨拙不会讲话,也不知道怎么让这个可怜的妹妹纾解愁绪。
诚然应含絮的愁绪,怕是这辈子也纾解不了了。
“好,你让阿敏和阿喜过来。”应含絮说,她想知道在自己跑去池府之后,月澈为什么突然走了。
……
“郡王爷走之前真的什么也没跟我们交代,和寻常一样,这日一个人出门,天黑了都有没回来,我们觉得蹊跷,去找老先生,发现瘫痪在床的老先生也不见了!桌上只留下王爷的一封书信。”阿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