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晚宴因一个宫女的闯入而闹得鸡犬不宁,最终凌月将酒醉的花缅抱回了房。子离不甘心地便欲追上前去,却被袭香拦了下来。
他不耐地道:“你拦着我做甚?”
袭香楚楚可怜地道:“贵人答应过袭香,会跟皇上讨要奴婢的。”
子离眉头一蹙,便听姬凌止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们俩是一伙的啊!”
子离恨恨地瞪了姬凌止一眼便欲绕过袭香去追凌月和花缅,结果被袭香一把抓住衣袖,她哀怨地道:“贵人难道打算食言吗?”
子离立即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方才阿止那句话提醒了我,你我人鸟殊途,的确不宜在一起,是我唐突了。”
“人鸟殊途?”袭香诧异地道,“难道你就是白日的那只凤凰?”
“正是在下。有负厚望,实属无奈,还望姑娘见谅。”子离说着将衣袖自袭香手中抽出,然后趁她愣神之际飞快地逃遁而去。
至此,旁观之人皆已看出了其中眉目。为了安抚袭香,姬云野并未追究她的失礼之罪便让她退下了。
宝儿似有所悟地对身旁的怀凡道:“子离用美男计骗了袭香,然后让袭香来挑拨爹爹和娘亲的关系对不对?”
怀凡惊讶地看着宝儿道:“宝儿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将来还如何了得?”
姬凌止却并不苟同:“怀凡仙真或许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
“哦?”怀凡作洗耳恭听状。
“那只鸟的手段连个三岁半的小孩都能看穿,这足以说明他智商堪忧啊。”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无不捧腹。
待笑够了,姬云野道:“若我们不去拆穿子离,待念儿姑娘醒了酒,不知会不会和凌月反目呢?”
姬凌止一脸兴味地道:“我也很想知道。”
念儿醒了酒会如何呢?这个问题倒是让怀凡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
五十六年前,他在青云峰上与象深对饮,突然闯进来一个小丫头片子。在看见他们二人后,她眸光一亮,跑上前来道:“请问,你们哪一位是掌门师尊?”
象深觉得她甚是有趣,开口问道:“你是新来的弟子?”
她当即欢喜地上前道:“原来你就是怀凡上仙啊,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白眉门下弟子念儿拜见师祖。”她说着便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明明是自己的徒孙,却给象深行礼,怀凡觉得自己被象深占了便宜,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与他平辈,你是否也该给我行个礼呢?”
念儿看了看他道:“请问你是哪位?”
怀凡道:“你以为呢?”
念儿想了想道:“丹阳山中怀凡上仙的辈分最高,若说平辈的话,你莫不就是总爱与师祖厮混,哦不,总爱与师祖切磋的昆仑的象深老道,哦不,象深仙真?”
她这话把怀凡逗得一乐,“厮混”,“象深老道”,想来这些词汇都出自白眉之口,倒是被她耳濡目染之下信手拈来,他哈哈一笑道:“你是如何上得青云峰的?”
丹阳山的青云主峰自半山往上便只有绝壁而无山路,各峰弟子若想上青云主峰面见掌门师尊,唯有先学会御剑飞行。是以,在学会御剑之前,所有弟子都是无缘得见师尊真颜的。怀凡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念儿当年仅有十三岁,尚是修武的年纪,应该还未开始学习法术,不可能御剑而来。
果然,念儿洋洋得意地道:“白眉师父说了,要想上青云峰见师祖,就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所以我每日苦练轻功,今日终于攀登了上来。”
她此话一出,怀凡和象深无不惊讶。青云峰高达数千仞,在不会法术的前提下,仅凭轻功徒手攀登,简直难以想象。
怀凡赞赏地道:“孺子可教也。但攀登此峰甚是危险,以后切不可再冒险了。”
念儿为难地道:“若非如此,我以后又该如何才能见到师祖呢?”
象深道:“你见师祖做什么?”
念儿面上顿时带了几分赧色:“我想跟师祖学习法术。”
“哦?你不是有师父吗?”
“师父说我年纪还小,要再等几年才能学习法术。”
“你师父说的没错,你听他的便是。”
“可我好羡慕师兄师姐们可以御剑飞行,驭使风雨,遁藏变身。”
“既然如此,那你便自饮三杯以表诚意好了。”
念儿眸光奕奕地道:“饮了酒师祖就可以教我法术了吗?”
象深点了点头,眸光瞥向怀凡,唇角一勾,笑得不怀好意。
念儿当即端起酒杯连饮三杯,然后小脸红扑扑地道:“师祖现在可以教念儿法术了吗?”
象深朝怀凡努了努嘴道:“你问他。”
念儿不明所以地看向怀凡,却听他道:“答应你的是象深,我可没说过要教你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