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大门未关,二人推门进去,循着闪闪的灯火光亮找到萧夫人。此时,萧夫人坐在一张小方凳上,身子前倾,一手扶着研钵,一手握着冲子,神情专注的捣药。
她前额的发丝有些凌乱,时而调皮的遮住她的眼睛,她也不停手整理,用嘴一吹,便继续干活。晕黄的灯光在她四周散开,蜡滴如泪般垂下,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的祥和。
萧缘书见了这副静谧的景象,心情霍然平静,真如离家的孩子见到了温暖的母亲,许多烦恼都能因着慈母的容颜而暂时忘却。
萧缘书轻轻走上前,弯下腰,伸手将萧夫人额前的发丝捏了,小心别在她的耳后。
萧夫人抬首看她,咧嘴笑开,脸上五官更加生动,道:“缘书、君然,你们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缘书念叨着异母的春卷,想让义母为她做!”
闻言,萧夫人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用旁边的手巾擦了擦双手,笑呵呵的说:“春卷吗?我还怕你们不爱吃!原来缘书喜欢!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为你们做!”
萧缘书点了点头,坐到她先前的位置上,拿起冲子,扶了研钵就开始捣药。
萧夫人也不阻止,笑容依旧灿烂,轻声说:“我去做,你们等着!”复又看向萧缘书道:“缘书呀,这药随便捣捣就可以了,可别累着,也别太用力,磨着虎口会起茧子的。瞧你水灵灵的姑娘家,要是手生茧子,将来怕是会被相公嫌弃的!”
萧缘书窘,微微停顿,跺脚道:“义母,你……”
萧夫人呵呵笑出声,喃喃自语:“你这孩子还跟我害羞呀!真是!咱们缘书脸皮几时这么薄了?”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出去,说:“得,我做春卷去,不逗你了,不然君然该心疼了!”
话毕,萧夫人已经离开此间,査君然和萧缘书都同时落了个大红脸。不过,这样一来,先前的烦心事倒真是被他们暂时遗忘了。
草药即将被萧缘书捣完之时,萧夫人才用红色的衬板端了几个热乎乎的小菜进来。
布好碗筷,三人围着一张矮小的桌案吃饭。
萧夫人并未动手,大概是已经吃过了晚饭,只是含笑而满足的看着她和査君然吃饭,间或握了筷子将她爱吃的肉和蛋夹到她的碗里。然后又加几筷子査君然喜欢的菜放到他碗里。
不知不觉间,桌案上的饭菜快要见底,萧夫人这才开口聊天,道:“缘书呀,义母给你绣的香包你可有贴身戴着?”
萧缘书嘴里正含着肉,唇瓣油光可鉴,咕哝道:“戴着的,一直戴着!”
说着,便放下碗筷,从怀里取了香包给萧夫人看。
萧夫人满意点头,又转而问査君然:“君然,你呢?可有随身戴着?”
査君然颔首,也是放了碗筷,从怀里将香包取出给她看。
萧夫人很是欣慰的点头,状似无意的问:“你们戴着这个香包已有十日了吧?”
萧缘书只当她在感慨,接话道:“是呀,这香包是义母在十五那天给我和哥哥的,到了今天刚好就十天。”
萧夫人颇有深意的一笑,看着二人道:“我刚刚还在想让人带话到山上,让你们晚间务必来一趟!没想到,我这还没有将话带去,你们就自个跑来了!”
査君然顿住,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倒是萧缘书毫无所觉,呵呵笑,憨厚的说:“那只能说是母女连心!义母才想我,我便能感觉到!这不,巴巴跑来了!”
萧夫人眼眸一闪,出神的望着她,喃喃自语:“缘书,你是个好姑娘!君然也是个好男人,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义母这样做,不光是报仇,也是为了你好!你以后会懂的!君然也会懂得!所谓齐大非偶,肃王妃的名头,其实不好做呀!”
萧缘书诧异,未听清楚她的话,反问:“义母,你在说什么?”
萧夫人缓缓摇头,道:“快吃饭吧,一会你就知道义母说什么了!”
査君然不动筷子,小心的看着萧夫人,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犹豫再三,终是出言试探:“义母刚才说想托人带话上山去找我和缘书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答:“是有的!”
“什么事?”萧缘书也放下了碗筷,看着她询问。
“因为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
萧夫人对着二人神秘一笑,说:“你们香包里蛊毒发作的时间,十天,刚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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