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你费心将她抓来,我为了你费心将她抓来!’
这话,不断在萧缘书的耳旁萦绕!掳走德沛的人竟真是二哥!德沛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萧缘书震惊不已,竟然短暂的遗忘了现在的情况,遗忘了沙漠陷阱中的德沛公主!
回神后,她满心满眼想的不是责怪,不是愤怒。她,一向护短,加之听了张逸飞的话,知道他是为了她才铤而走险。心里是愧疚,是担忧!
愧疚她害得张逸飞被赶出洪武书院,担忧张逸飞做下这样的事情难逃惩罚!
她从来不是大是大非之人,也不是忠于帝王的良臣贤将!乍闻此事,除去震惊,最想的便是为他逃脱罪责!
她看向德沛,一改刚才的焦急态度,沉着脸说道:“公主,我们现在把你救上来!不过,你要保证绝不追究我二哥的罪责,也绝不会将此事向别人提及!”
张逸飞心头一热,她,还是一心护着他的缘书!思及此,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唤:“缘书!”
德沛公主斜睨张逸飞一眼,又看向萧缘书,似笑非笑的问:“你就不怕本宫现在答应了,回到京城后反悔?”
“不怕!天下人皆知你这个人虽然蛇蝎心肠、阴险狡诈,却很重信用!这,大概是你唯一可取之处了!”萧缘书说得振振有词。
“你……”德沛被她实话实说的样子弄得气结。
萧缘书眼见着德沛公主就要被沙砾淹没,暗暗着急,正欲张嘴再劝。
忽见德沛公主莞尔一笑,道:“好!本宫答应,以后绝不会追究张逸飞劫持本宫之事,也绝不会向他人提及此事!”
闻言,萧缘书顿时松了一口气,说:“二哥,她答应了!你快把她救出来吧!”
张逸飞颔首,使力一拍马屁股,令马向外奔去。同时,他俯身伸手,抬住德沛公主的另一只手,与马同一方向拉扯她。
德沛公主的胸、腰、大腿乃至脚跟慢慢摆脱了沙砾。
死里逃生的她仰躺在沙地上,半响才长大嘴,看着天空哈哈哈大笑起来。
萧缘书的脚腕被伤到,连站立行走也没有办法做到,加之又是晚上,三人只得找了一处背风的沙丘,稍作休息。
刚才,生死存亡之际,萧缘书和德沛公主心里皆不觉得严寒难耐。此番脱了险方才觉得身上被冻得有些麻木。若是再冻下去,只怕小命都不保住!
取暖的方法,萧缘书有。她和德沛公主就是互相拥抱着度过了一夜,可,现在多了个张逸飞,又该如何做?
她和德沛都是女子,她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张逸飞是她二哥,却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哥哥,虽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毕竟发生过,她如何能做到若无其事?
很奇怪的是,萧缘书没有开口说冷,其他两人竟也没有开口说冷。就连娇生惯养的德沛也是一反常态,咬紧了牙不吱一声!
时间缓缓流走,风渐大,沙砾已经如同冰块一般刺骨!张逸飞看向萧缘书,见她明明是又累又冷,脸上一片倦意,却强撑着身体,缩在沙坡下,不让别人发现她的颤栗。
他长叹一声,径直走向她,俯下身想将她抱到怀里。可,见到她假装睡着,双眼紧闭,双拳握住,一脸防备的样子。他的手顿住,生生改了方向。
他无奈苦笑,不再去抱她,只是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并且细细的用袍子她把身体裹好,衣角掖得紧紧地,方才坐到一旁,闭目养神!
萧缘书心情十分复杂,身上的衣服有二哥的味道。那种淡淡的草药味,不重,却能让人安心!
二哥,一直是这样的人,给她慰藉,给她安心!只是,好像经过那一次后什么都变了!无论他以什么心态看她,她总是躲躲闪闪。
她暗自叹气,自己真的小器了!明明说好以后只做兄妹的,为何还是不坦荡?
现下,是堪比隆冬季节的严寒!大家身上的衣服都不多,二哥把他的外袍给了她,即便是男子,想来也有些吃不消。
还有德沛公主,她们好不容易将她救下,若是让她挨一夜的冻。以她目前的情况,只怕是很难平安抵京!
萧缘书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小气,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去里!
大局为重,仁厚当先!
这般默念了无数次,心里的结变小很多,她缓缓睁开眼睛,小声说道:“二哥、公主,现下是严寒,不如,我们相拥取暖?”
此话出,张逸飞和德沛公主都同时望向对方,眼中情绪变化莫名,半响,齐齐点头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