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我要让德昌帝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打了一会,萧缘书也打累了,索性一把将他推开,起身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指着他的喉咙处,道:“萧策,当日我便对德昌那个匹夫说过,若是夫子有事,我便要你陪葬!你也莫怪我不留情面,要怪只能怪你的父亲不顾及你和他的骨肉之情!将你弃之不顾!”
说着,萧缘书的剑往前送出几分,将他的脖子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出口的虽是狠话,眼里虽是恨意,可她握剑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萧策听她之言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躲闪,直视她的双眼凄楚一笑,说:“缘书,你到底还是要杀我!夫子死了,你便可以抛弃昔日的恩义,什么都不顾,将我杀了?”
“闭嘴!我和你毫无恩义!”
“没有恩义?没有恩义那是谁当年在刺客包围之下救了我?没有恩义你怎么不姓査而姓萧??没有恩义怎……”
“闭嘴!”萧缘书圆睁双眼,怒道:“你听着萧策!当日之事换成书院里任何一个同窗我都会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认为的道义!可是,如今我后悔了,要是当日便让你死了,这些年德昌那匹夫大概会生不如死!至于姓萧,你莫忘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当时是你以皇权压人!而且,我从来不觉得被人唤作萧缘书便和你萧家有什么干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毫无瓜葛!”
萧策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嘴里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流,一口白牙上全是殷红,道:“毫无瓜葛?呵呵,原来我和你毫无瓜葛!”
倏忽间,萧策抬起头,道:“既是如此,那你便杀了我吧!”
萧缘书的手还是颤抖,剑微微往前送,剑尖插 进了他脖颈上的肌肤,却无法再往前行。
“怎么?下不了手?不是要为楼韧报仇吗?这么心软可不行!”
萧缘书脑袋不断回闪着往事。
少年端着红烧鳝鱼,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的说:“萧缘书,我不喜欢吃这个,你替我吃了!”
“萧缘书,我的银两太多了,不知如何花,我命你拿去买些东西!”
“萧缘书,你竟然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饶不了你!”
这么多的往事,宛如昨日,懵懂少年的相伴,纵使无情也有义,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她终于还是收回了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不杀你,我等着来日亲自找德昌这个匹夫算账!”
她不再看他,转身往外走。
“萧缘书,你回来,你回来!”
她不理,他的吼叫似哀鸣,可她也已经是个绝望哀伤之人,已经无暇他顾!
走至殿外,她对宫奴说道:“从今天起,这里的殿门紧闭,不许有任何人进出,每日给他送些饭食即可,若他不吃,便让他饿死好了,不要再来禀报本将!违令者杀无赦!”
“是!”
交代完这一切,她忽感身上轻飘飘,脑袋也是嗡嗡作响,身子一软,便往下摔,幸得身后的侍卫手快将她搀扶住。
待她醒来时,环顾一周,正躺在她居住的宫殿里。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又显现在她的面前。其实,她一点也不想醒来,为什么不就此睡下去?就此睡下去,便不会记起夫子已经离开的事情,更不会感到无助的悲痛。
人,为什么会昏迷之后,还要醒来呢?
她宁愿就此长睡,不复醒!
和夫子成亲,做他的娘子,和他白头到老,一直是她的心愿,如今这愿望不能实现了,活着好像没有了意义!
眼泪,潸然而下!
她翻了个身,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抽抽噎噎的开始哭泣。
除了哭泣,她好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听到动静,帐外的宫奴不由着急,小声劝慰:“萧将军,您……莫要伤心呀!”
可,安慰人的话和安慰人的人,其实都是无关的话、无关的人!她的痛,他们怎么能体会?她不作答,也不出声,牙齿咬了床被,肩膀止不住的抽 动。
见她如此,宫奴忙开口说道:“将军,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呀!”
萧缘书闻言呼吸一滞,不可思议的扭头,掀开帐子,看向帐外的宫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御医来过了,说将军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若是心情郁结,对胎儿不利!”
她缓缓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尤不敢相信,半响才说:“这里……这里有个孩子?”
说着,她迷茫的抬头望向宫奴。
宫奴颔首,道:“是呀,已经一个多月了,御医嘱咐须得好生调养!”
孩子,孩子!她和夫子的孩子!
她的泪,又掉了下来,夫子是你吗?你不放心我一人,所以让孩子和我一起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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