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愣了片刻,松了揪住听风领子的手,转身朝着沧浪山的方向急奔而去。
虽然她想去皇宫探探究竟,可是萧玄他身陷险境,她不能坐视不理,那毕竟是曾经救过她性命的人,那,毕竟是她深深喜欢着的人。
去沧浪山的路上琳琅才听听风说了今日的情况。今日一早,睿王率军突袭宫门,听风听雨二人奉萧玄之命于奉德门率兵阻击睿王叛军。
奉德门往宫内而去还有泽稷门,柘卿门和旌胥门。奉德门开而泽稷门闭,待叛军受诱入门之后,再关上奉德门,成关门打狗之势,灭睿王之威风。
只是,睿王性狡诈,只先股部队进了奉德门,后续大批人马见事不对,皆守于门外,待令强攻。
先股部队被灭,睿王大怒,令人强攻,皇宫虽有四道宫门,门门设禁,却依旧挡不住睿王攻势。而勤王之兵还在皇城百里之外未到,若是宫门被破,则东临国易主。
古往今来,不得帝王印玺者不称为王者,宫门难守,萧玄临危受命,携帝王印玺,带死士五百从北门破门而出,一路北逃,带走了大队反兵。
此时,琳琅也才真正知道,那个少年临朝的帝王赵捘果然未崩,坊间流言赵捘已崩亦不过是赵捘做的局。
其目的就是防此最后一役,宫门难守,则令可信之人带着假的帝王印玺出逃,叛军既闻帝王驾崩,则印玺就是唯一可以即位之凭证,不可失!
所以,这可信之人是萧玄。
急行之中的琳琅一声冷笑:“帝王无情,果然如此!”
携印玺杀出的人必将陷入十死无生的险境,若是赵捘对萧玄有丝毫情意,又怎会容萧玄去冒这种险?可是这种事,偏又要萧玄去做才有可信之处。
方才萧玄放出的信号弹,怕也只不过走是到绝境给赵捘发出的某种信号罢了,如今这般状况,除了死忠萧玄的人,约摸着都在皇城之内护着那九五之尊了吧?
越是这般想着,心间便越是着急,琳琅脚下的速度也越快,她一想到那个红衣傲然的男子可能身死,便抑制不住的一阵阵心慌。
……
皇宫处。
奉德门、泽稷门、柘卿门三门已然被破,只余一旌胥门顽抗不破,睿王亲率反兵强攻旌胥门,只待门破,则可长驱直入稳坐帝王之位。
待到那时,即便勤王之军抵达这帝都,又能奈他何,不过是万里奔赴,只为恭贺新帝即位而已。
所以,对所有人来说,如今抢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
宫内。
云夜一袭白色衣袍,黑发成瀑,眼眸清冷的望向那个一身紫色华服,神情淡然的少年帝王。他们二人眉眼之间那么多相似之处,却也因着这相似的血脉叫他从小受尽了苦。
他执剑的手因着用力泛出惨淡的白色,显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赵捘的身边护着暗主小黑和几个年纪不轻的太监,几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生怕这个谪仙一样的人物突然的便会发难。
毕竟,他闯过了重重禁制,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找到了传言已经驾崩的帝王,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友好。
倒是赵捘,看起来似乎很是悠闲,他微微偏着头斜睨着云夜,一双眸子里深深浅浅的看不出来任何东西,却是叫人无端的背后发寒。
云夜单身一人,目光轻轻落在赵捘身上,眼中温淡,却偏生出千军万马的压迫之感来。
他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了结了!
握剑的手漫不经心的动了动,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似乎是在呼应主人的动作,却也让这气氛瞬时紧绷了起来。
赵捘唇角勾了勾,眸子里竟然晕染出几分悲悯:“皇兄,我等你很久了。”
他说的轻轻软软,似乎真是久不相见的兄弟之间的深情寒暄,惊呆了守在他身边小黑和那几个太监。
这等皇家秘辛,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非赵捘有自己的手段,恐怕连他也不知道这段过去的往事,毕竟他的印象里,他的母亲,是那般温柔婉约,善良可人。
云夜转眸看了看窗外还很暗的天幕和零零散散飘下来的雪花,不知怎的心头便是一慌,却让他抓不住慌乱的源头。
压下心头不安,云夜看向赵捘,开口便是无礼无情之言:“等我很久了么?那很好。”
他说“那很好”,却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很好?看他那表情,应当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