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的没有问过他们吗?”
陆言悻悻地收回了奶糖,剥开糖纸丢到一旁的茶盏里,自然是不相信以秦潇冉的性格会一直憋着谁也不问的,她那么爱倾诉一个人,至少是和母亲或妹妹过说的。
“不!我问过!他们都说我有病,说我是抑郁症。不止一个人,所有人都这么说我,我跟我母亲和妹妹说我没有,一开始还有妹妹相信,后来连妹妹也不信我了。陆老师,您不用再和我遮着掩着了,快帮帮我,给我开一点抑郁症的药,给我治病吧!”
秦潇冉抬起头,颤抖着身体缩起脖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枯槁的面皮上浮现出骇人的神色,陆言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往后坐了坐,注意到秦潇冉眼中的失落,这才硬着头皮挪了回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哪有随随便便说人是抑郁症的?更何况秦潇冉这个样子,充其量是最近胡思乱想,才开始有了抑郁的苗头,什么时候医生给人下结论也那么草率了。
陆言有些诧异,看秦潇冉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周时忆发了个信息,又搂住她,整个人依偎在她的身旁,轻声细语追问着:“你还记不记得,第一个说你是抑郁症的人是谁?你说自己是抑郁症,有医院的检查结果吗?”
“我不知道!都确认的事情还去医院检查什么,你为什么和那些同事一样,一定要我往医院扔钱!”
秦潇冉听见这话觉得气血上涌,不愿意承认那个事实,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五官拧在一起,嘴巴大张发出嘶哑的声音,胸脯剧烈起伏,头发抓成一团。
陆言一句话也没有说,不动声色走到一旁,打开抽屉拿出一包药混在水中,搂住秦潇冉一把灌入她的口中,抽出纸巾温柔地为她擦去嘴边的水滴,支撑在她身旁,看她安静下来,逐渐昏昏沉沉睡去。
事务所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陆言被秦潇冉压住了筋脉动弹不得,强撑着麻木的身体,垂下眼睑,看她沉睡的面庞,任由口水流在自己衣服上,一言不发。
秦潇冉选择事务所的原因,陆言大概推测出来,无非是没有什么钱,事务所基本不收费用,拿一个故事来换也是值得的。
只是,秦潇冉居然对家里人深信不疑,信任到他们大部分人说她是抑郁症时,她居然真的默认并主动给自己打上标签了。
指针在表盘不停旋转,滴答作响,一转眼就到了晌午。陆言早饭就对付几口,又忙了一上午,这会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出声,她扁扁嘴,低头看看身上赖着的秦潇冉,动弹不得。
“等急了吧,你要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事务所的玻璃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陆言被窜进来的风冻得打了激灵,听见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周时忆来了。
“陆老师,这就是您咨询的结果?把客人咨询的睡着了?而且看起来状态还不太好的样子。”周时忆难得见陆言吃瘪,手上晃着车钥匙,绕着沙发转了一圈,看着僵硬身体的陆言猫着腰大笑起来。
“您别那么多废话行不行?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快给我买点饭过来,还有把你查到的资料整理好发到我手机上。”
陆言狠狠剜了周时忆一眼,冲他呲呲牙,又让周时忆把熟睡的秦潇冉挪到一旁,揉捏着酸痛的肩膀,转着头对周时忆交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