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灵木坛的钟声悠悠的回荡在晚春淡淡的薄雾中,时光从不曾停止过它匆匆的步伐,无论你是快乐还是悲伤……
北辰打开柜子选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看了看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不像院落里的其他人,与他同一个院落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再不济的,也都比他强,北辰冷了,没有亲人会给他送衣服,病了,他也只能硬熬着……
好在灵木坛在北辰入门的时候给了他几套衣服,否则北辰真的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了!
但这种事情北辰也懒得放在心上了,从遇到天吴之后,北辰整个人就像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对于接下来的路,他一片茫然……
如果连内力都不能运的话,还怎么修行,他又怎么为父母报仇,难道说在这灵木坛将近一年的努力就这麽白费了吗?
北辰愤恨的锤了一下桌子,倚在桌子腿上的那把废剑因为震动“咣”的倒在了地上。
北辰捡起地上的废剑,内心烦乱的他,抬手就想把剑扔了,但内心忽然同情起这把剑来。
这把剑和他还真像,一样都是没人理,没人要,一样都是毫无用处,因为同情,北辰对这把剑又可怜了起来,他用手掌摩擦着剑身,本以为能抹掉一些剑身上的锈迹,但手在接触到剑身的那一刻,北辰发现,这把剑身上的点点红斑并不像是锈迹,因为剑身还是光滑的,如果是锈,这剑身绝对不可能这麽光滑。
北辰拿起剑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这把剑看起来锈迹斑斑,但剑刃却还是闪着森森寒光,剑身上没有丝毫的纹饰,这些像锈斑一样的红点,仔细一看之下,北辰才发现原来它们并不是长在剑身的表面,这些大大小小的红点竟是长在剑体里的,古朴的剑身并非是透明的,但这些红点却是在剑体里显得那麽明显。
北辰在向上看,在剑身接近剑柄的位置,隐隐约约刻着两个字,这两个字很小,又因为隐藏在红色的斑点中,不睁大眼睛仔细看得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北辰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轻声念道:“天、泣……”
天泣……
这一声呼唤隔了多少个时代,千年已经太小,万年对你而言也不算漫长……
这一声呼唤,连接了神州大地的过去和未来,无数个春夏秋冬,无数个白夜黑昼之后,终于又有人叫起了你的名字,‘天泣’……
曾经拿起过你的人都已不在,他们的名字也大都被人遗忘,但你却从未有过丝毫衰老的迹象。
长久的沉寂让你寂寞难耐,你是饮血的剑,没有冒着热气的鲜血浸润你,你会浑身燥热难耐……正因为如此,才有人禁锢了你,用他自己的鲜血禁锢了你,他死了,但你没死,你只是睡着了,在黑暗中,你睁着嗜血的眼,等待着人来把你身上的锁链拿开……
北辰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他想起了天吴,想起了自己那个陌生的家族,北辰笑了,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这就是那把天泣剑吗?哼,哼,一把废剑而已……”
北辰重新又把它扔到了桌子底下,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向朱雀广场走去。
已经连续好几天,北辰都没有看到云倾来到灵木坛,说不出的感觉填满了北辰的整个身体,他断了云倾靠近自己的念想,也是断了他自己的妄想……
不管怎么说,云倾还有疼爱她的师父,关心她的朋友,她应该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就像天空中飘着的云,用不了太久,就会被风吹得没有一点痕迹……
“你在干什么?”
突然间传来的一声大喝,让北辰从杂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方夏林气呼呼的走下朱雀大殿的台阶,向着北辰这里走来,北辰脸红耳热,只等着受罚了!
北辰的心‘砰砰’跳着,师父对自己怀着这麽大的期望但自己却在他讲道的时候胡思乱想,深深地惭愧让他不敢抬头看方夏林一眼。
但是方夏林并没有在北辰身边停下,而是快速的从他身边经过,稳稳的停在了熊非人旁边。
方夏林抬手就给了熊非人一巴掌,黑着脸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我在上面看你好一会了,你偷什么懒,你的眼睛是不是长歪了!”方夏林骂着熊非人,顺道冷冷的瞥了一眼在熊非人斜前方的孙妖娆!
孙妖娆知道方夏林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和熊非人眉来眼去,因而知趣的把头扭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