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手去撸他袖管,他用力抽回,却没抽的动,手上不禁隐隐用了些内力。苏浅感受他手上流动的内力,一惊,瞪着上官陌,声音有些受伤地道:“上官陌,你确定你要对我用内力?”
上官陌手猛的顿住,内力霎时散去。他忽的伸手抱住苏浅,将她按回床上躺着,暗哑着嗓音道:“受了点小伤而已,乖,不看了,我忙了一夜,累的很,睡觉好不好?”
“小伤?小伤用得着藏着掖着?信你我就是笨蛋。”苏浅挣扎着又坐起来,再不顾他的反对,手指注入内力倏地将他两条袖管齐齐自肘弯处撕下。他的一双手暴露在空气中,只见双手已无一块好皮,血肉模糊着,有的地方已经露着森森白骨。
明显是灼伤。
苏浅看着那双手,身体忍不住簌簌抖了起来,眼前一片雾茫茫,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上官陌坐起身,伸手拥住了她,柔声道:“你别难过,苏浅,这没什么,比这重的伤都不知道受过多少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前只浮现着曾经那一双修长温润如玉一般的手,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温而暖,替她抿发丝到耳后的时候轻且柔,抚摸她的脸颊的时候有些烫……她多少次被这双手握着的时候甚至想流泪,感谢上苍终于给她这样一双温暖了她的心的手。如今这双手却连握也握不住她的手。
许久,她稍稍恢复了些神智,一把将他推开,看着他的双眸怒道:“为什么不包扎上药?你就这样回来,是要给谁看?还是想气死谁?心疼死谁?”
上官陌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道:“我只是太急于回来见你,太想你了。没来得及包扎而已。”顿了顿,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我做过简单的清创了。”
苏浅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又怕伤着他,不敢太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开,她握着拳头在他背上捶了两下,却又想到了什么,忙止了拳头,紧张的问道:“还有哪里受伤了?身上哪里受伤了?”
上官陌松开她,好笑的看着她,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只有手受伤了。”
“真的?”苏浅不相信地问道。
“真的。要不我脱了衣服你检查?”他慧黠的笑着,望着她。
苏浅脸一红,窘道:“谁要检查,你爱怎样就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头扭向一边,不敢看他。
“果真没关系么?”他揶揄的笑看着她。
苏浅脸更红了,似染了云霞一般潋滟。他就是她的毒药。她心里愤愤地想。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给我上药吧。这双手就交给你了,你要想办法让它恢复到和以前一样,因为我要用它抱你,用它牵你的手,如果它有一点瑕疵,会影响我抱着你的心情的。”上官陌笑着柔声道。
苏浅愤愤拍了他一下,道:“上官公子,你以为我是大罗神仙么?就算我是大罗神仙,你弄成这样,我怎么可能将它恢复到和原来一样?”
“我知道,你能的。”上官陌笑道。
苏浅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想着幸好是在这个世界,有许多神奇的草药,活死人肉白骨并非是神话。若在前世,就算是最好的美容医师,也未必能给他恢复到以前一样。
她下床去找纱布和药,过了许久才又回到床前,在他身边坐下,“幸好我之前从家里出来时带了一些去腐生肌的好药。手伸出来。”她没好气地道。
她说的好药,想来都是世上一等一的好药,否则也不能被她称一句好。
上官陌把手伸在她眼前,双眸紧紧凝视着她因气怒心疼而变得绯红的脸。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化作眼前这一张倾世红颜,又岂是相思入骨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
苏浅轻柔地给他洗伤处、敷药,生怕会一不小心弄疼了他,手指小心翼翼的,指尖微微颤抖。心一痛再痛,痛的快要窒息,眉目间却拿捏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来。为的,不过是不要让他看见她难过。
“没时间包扎?你有闲工夫去摘什么破合欢花,却没时间包扎伤口?真是混账。我看你就是故意把这双手给我看,好叫我难受的。”苏浅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嘟囔,以此掩饰着她痛得颤抖的心。
上官陌好笑的看着她,“对,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看见这双手,好叫你不忍心再和我生气,不忍心再怪我当日一言不发离你而去。”他说的极为坦荡,丝毫不隐瞒他内心所想。
苏浅白了他一眼,即便如他所说,她也再生不起怒意,再不能怪他半分。
“你是白痴么?自己伤成这样还去救别人,别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想到昨天一下午加一整夜他就用这双残破的手给白誉治伤,她就心疼不已。
上官陌低头看着手忙活个不停,嘴也忙活个不停的苏浅,心被填的满满的,她说白誉是别人,他更是觉得欣慰。
他只觉得这样的时光甜蜜幸福的有些不真实。得她如此,这伤便也值了。
“和你说话呢!”苏浅见他只听她喋喋不休了,却一言也不发,不满的嘟囔。
“哦。”上官陌这才有了反应,“你让我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