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白枫,他面前茶几上磬萱草的气息在我面前蔓延,靠我最近的婉怡渐渐不支,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我头也不回便可知道婉怡的状况,因为白枫的神色有变。
“你下毒连你朋友也不放过?”白枫微怒着,声音低沉,脸色铁青。
“是啊。”我冷笑着不否认,“想她还怀有身孕,不知道会不会腹死胎中......”
“你我的恩怨不必牵连别人,孩子是无辜的。”白枫愠怒着,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笑由阴冷变为凄厉:“孩子是无辜的?呵,你竟然还懂得这道理!那我们的孩子呢?”
白枫微微一怔,这件事,他并不知晓。
我看着他,那双眼睛曾经如此温柔,现在却这般疏远。
“焕雪......”白枫很快明了我并未完全脱口而出的那件事实,眼底掠过一丝不安,终于沉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好,现在我把匕首给你,你有多恨我就捅我多少刀,只要你答应我,不要让孟婉怡卷入这场恩怨中。”他从腰间抽出一柄精致的防身匕首,拔出剑鞘,剑尖指着自己反递给我。
我摇摇头,惨笑道:“来不及了,你应该知道她是樗羽的妹妹,她不见得比我少恨你一些。”
白枫脸色微微一变,唇却紧紧一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我的匕首从他背后穿出,鲜艳的血一滴滴落到地毯上。
周身的保镖全部向前跨了一步扣动扳机,却被白枫一抬手撤回。
“莫野,你先把婉怡带出去。”我淡然地提醒莫野,然后婉怡被带离。
关心则乱。白枫的疏忽在于,他一心只放在婉怡身上,并没有觉察到身为婉怡丈夫的莫野反倒没有太大的惊惶和无措。
其实婉怡没有遭到磬萱草的毒剂,那药粉的挥散只短短几秒,早在白枫接过茶碗打开碗盖几秒后后便完全侵入到了他体内,周边的人并不会受到影响。而婉怡之所以倒下,却是我联合莫野的设计,在白枫的船登陆后,我准备毒茶时和莫野商议的:我再三向莫野保证,欧老特质的**对孕妇没有副作用,才说服他配合我在婉怡不知不觉的时候将一枚淬有**的短小银针刺入婉怡颈后穴位,才演绎了刚才婉怡忽然倒下了场景。
我之所以只和莫野合作,是因为我知道要婉怡利用白枫对她的爱而装晕她必然不肯,她会觉得白枫越对她关心就越是对我的伤害,可是她又能理解多少,我对于白枫对我的感情,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白枫,我曾经真的想要和你好好生活,过普通人柴米油盐的生活。”我搅动着手里的匕首,白枫很痛,但是脸部的肌肉被克制得没有多大的起伏,我续道,“可惜我们都做不了普通人,可笑的是我们即便成为普通人,你也不会爱我,但是我允许你不爱我,却无法允许你玩弄我!”
白枫因为吃痛而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手指深深嵌入我的肩胛骨,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睛轻眯,眼神没有先前那么冷,透着些忧郁。
久违的忧郁呢!
“焕雪,虽然不能爱你,然你却是个好女孩。”白枫紧咬的唇里一字字吐出这句话。
我松开匕首推开他。
这话是我最听不得的,就像杀了一个人然后戚戚地告诉他其实你真的不该死的。
匕首刺入小腹,不是要害,我没有拔出,血也不会狂流,到底我还是下不了手杀人的。
“你滚。”我说,没有声嘶力竭,只是有些筋疲力尽。
“好。”白枫点点头,眼底露出满足的笑意,然后将一枚指甲大小的芯片塞入我手中,“这是我欠你的,加上你这一刀,我们之间就清了,以后,我代表白氏,你代表豁夷岛,不再有情感上的牵绊。”
我捏着芯片,我知道这就是曾经嵌在圣烛里的生研资料集结片,白氏到底还是没能揭开其中的密码。白枫今天将它送回来,并且大大方方让我捅他一刀,也算作是清理情债,从今以后我们正式回归到陌生人,就算今后兵刃交接,也不需要顾念其它。
他负伤离开后,我站在海岸良久还是没能派遣尽那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