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那样快给你杀死的,夕颜姑娘,你不要胡思乱想。”玄彦看着我,想起来什么似的,指了指前面的位置,“你看,昙花已经开了,为了这一刻钟的绽放,昙花已经含苞一年,为了这一年的一天,它们拼尽全力。”
我立即举眸,看着前面刚刚有绿色植被的地方,花蕾逐渐的打开,我因此,顿时惊讶的哑口无言,我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昙花怒放,这是第一次,是那样的快。
“昙花一现,香非在萼,香非在蕊。”玄彦一边说,一边问道:“想要近距离去看看?”我立即点头,玄彦已经挥手,刚刚损毁的廊桥,逐渐的已经恢复原样,我踩着廊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旁边的位置。
玄彦的目光也是落到旁边的位置,我们两个人很快已经到了前面去,前面的位置,很多莹白的花儿已经绽放,然后极快的已经收拢,并且已经枯竭,彩虹色的微光转瞬即逝,我看着花儿,无言以对。
玄彦的嘴角此刻露出一个让人很难以理解的笑容,“我可以用灵力让繁花不惊,开一辈子,想要看吗?”他说,我立即叹口气——“玄彦——”我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迟疑着究竟该不该说。
但是毕竟我还是说了出来,因为我不想要让玄彦在控制欲的路上远走越远,以至于泥足深陷。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那样的神色自如,“这些都是大自然的定数,昙花要是果真一生一世都开放,那么也就成了恶趣味。”
“就如同人间遍地金银一样,这已经不属于正常的世界,玄彦,你……错了。”我说,看着玄彦。
玄彦大概是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调调,不免狐疑的打量着我,“你是在和我说话?”难道这里还有第三者,我同样是不解的看着玄彦,为何玄彦会执迷不悟,我不知道。
难道上位者都要醉心于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吗?其实,名利、权势、地位、人生草草,说过去,也是转瞬即逝。为何玄彦会执迷不悟呢,在我的心目中,在我的眼中,玄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高智商高情商的人。
没有可能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玄彦都不可理解,这简直不是我心目中的玄彦啊,但是玄彦,毕竟还是玄彦。玄彦非常专心的盯着我的眼睛。顺着玄彦的目光,我好想已经明白玄彦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有用的人,你还会大有作为的,玄彦你会的。”我说,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玄彦。
“这个,我知道。”玄彦点头,眼瞳闪烁了一下,墨瞳黑漆漆的,简直好像是两枚星星。
“但是,为何你还是醉心于自己的各种争名逐利呢,你明明可以放下的,玄彦,你会我为了你的这些,还要付出惨痛代价。”我一边说,一边叹息。玄彦顷刻之间,已经愕然的张大了嘴。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教训我呢?”玄彦的口气似乎有点儿不豫,我立即后退小半步——“没有,也不敢,我怎么会教训您呢,您是降魔一族里面的佼佼者,您是人中龙凤,一定是知道您要的是什么,而不是……”
“夕颜姑娘,人各有志。”玄彦一边说,一边稍微收敛了一下嘴角那笑的痕迹,我发现,玄彦现在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唯恐自己会得罪玄彦。
“抱歉——”我的语气变得拘谨起来,我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客气有礼,“可能我说的过头了,不过我并没有那样,你知道的,我……其实还是在乎你的,毕竟你……”
“毕竟……”不,我可不是撒谎,也不是闲话家常,我在乎玄彦是两个方面,第一,玄彦的的确确对我很好,这个,我已经感受到。这第二,玄彦是玄十天的哥哥,我是想要给玄婴报仇的。
其实,一来我杀玄彦不现实,二来,玄彦要是死了,降魔一族将很快后继无人,至于玄十天,他是那种闲云野鹤的人。我又是中断了玄十天回来的一切可能,玄十天不回来,玄彦要是惨遭不测,必然天下大乱。
不要看现在各处都好的,那是因为帝京毕竟还有降魔一族的存在,要是连玄彦都完蛋了,那么,帝京还存在不存在就不好说了。
我叹口气,看着玄彦,玄彦已经挥手,我逐渐颓靡的花儿,一开始蔫头耷脑的,但是现在呢,很快已经恢复了活络,就那样笔挺的简直好像是剑麻一样,“呃——这个——不好吧?”
玄彦毕竟还是违拗了我的意思,让这些昙花毕竟还是一枚一枚,再次恢复生机活力,明明昙花一现就是最美丽的,但是玄彦并不那样觉得,他认为,美丽的东西,就应该冬夏常青。
他认为美丽的东西就应该好好的表现出来,花开不败才是最为美丽的呢,玄彦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我这才叹口气,算了,夏虫不可语于冰,玄彦与我的思想毕竟还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