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看到你好。”我在她的邀请下已经坐好了,她却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样。“你只要好起来,我和你父王说,归还你自由就是了,我们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找梼杌了,这个你放心。”
“父王……”她变得失落起来,鼻音浓重,头颅低垂,咬牙看着自己的鞋面。“父王是没有可能会答应的,没有一点儿可能的,毕竟,他对梼杌有偏见,您知道的。”他一边说,一边叹息。
“我知道,我还知道,每个人的婚姻都不是儿戏,每个人的婚姻都会遭遇很多很多的离奇事情,但换句话说,要你们没有经历过那样多的波磔,现在会开心的在一起吗?会吗?”
我这一句话问的具有高超的艺术感,她呢,已经笑了,“你所言甚是。”
“我是过来人。”
“我也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样,你现在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看看你,你和温非钰整天都能在一起,我们呢,聚少离多,我们……”她已经不忍心继续说了。
我哈然道:“说点儿开心的,守得云开待月明,会好起来的。”我一边说,一边笑,她呢,深以为然的点头,我们聊了很多,最终将话题牵扯到了她昨晚的音乐上,“好听,昨晚那是什么曲调呢?”
“那是思念的歌声。”她又来了,陷入了自己的理想国,眼睛黑漆漆的,看起来美丽,机警而敏锐。过了少时,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这才点点头,告辞了。
我刚刚从塔楼上下来,一个侍女已经忙不迭的到了,她笑着,“还是多亏你,你昨天来,她就开心了不少,我们鲛人一族啊,是很喜欢沉溺在悲伤中的,但您呢,让这些悲伤衣襟荡然无存。”
“我哪里有那样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改变一个人?不,不,我丝毫没有那种本事,我已经看出来了,她虽然是开心的,但开心并不延长多久,虽然是开心的,但那开心显然和我开导的关系不怎么大。
“您又是谦虚起来,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哎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二尺五的高帽子。”我一笑,到外面去了,她看到我去了,问道:“晚上您还来吗?”这一次我怔住了,她用的是“还”,这是一个递进副词。
“还?”
“是啊,还来吗?”侍女扬眉,大概以为我会不来,有一种可怜巴巴的哀恳意味,我最近从来没有晚上来过,一来,这一片海域黑漆漆的,到了晚上比较容易迷路,我一个人不能顺利的过来。
这二来,我晚上是需要和温非钰共度良辰美景的,所以,我晚上才不会过来呢。“再看了,我尽量啊。”我说,侍女面上有了淡淡的失望之色,“他很喜欢你,你的三言两语顶过了我们的千言万语呢。”
“果真?”
“这可不是吗?所以奴婢希望你多多过来。”她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笑,点了点头去了。真是奇怪,好像我最近晚上总是喜欢过来似的,所以,她呢,用了一个“还”字儿。
但我并不曾过来啊,我想入非非,过了许久,才压抑住了这种莫名的想头,我别过目光,看着面前的道路,道路蜿蜒崎岖,决定晚上还是不要冒险过来了。
夜间,忙碌了一天的温非钰回来了,他还是风尘仆仆的模样,我将她的外衣给脱掉了,看到这样的他,我于心何忍呢?想必今天的温非钰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你明天不要去了。”我说,很武断的口吻,希望他能尊崇我的意见。
他呢,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为什么呢?”
“反正不要去就不要去了,没有什么为什么。”
“果真没有因果关系。”他笑看着我。“不是你想我了?”我打一下温非钰的手。“谁想你啊,又来这个,明天呢,是你的生日。”我乱说,但温非钰呢也不是那种偏听则信之人。
“哪里就是我的生日了,不是呢。”
“那么,也不能去了,我看到你累成这样子,我于心不安,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陪着我,好吗,好吗,好吗?”向来,我不会哭鼻子,那种小女人一套收割男人之心的举动我是不屑与模仿的,但现在呢,我发现,我实在不能不去模仿了。
我扭动温非钰的臂膊,看着温非钰,温非钰只好无奈的点头,勉为其难的舒口气。“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他说,我欢快扬眉,一种愉悦的情感已经包裹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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