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之晋一怔,随即欢喜,像个见了美食的孩子,片刻又收敛笑容道:“公子所言,正是寡人所想,公子以为金施挂帅如何?”
安之不知他喜从何来,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对战事如此关心:“金施大都督确实将才,不过臣以为此人不可久留。此人有欲,必生异心。”
卢之晋道:“愿闻其详。”
安之先稽首请罪,卢之晋心急道:“何必如此,公子为寡人爱妻兄长,就是寡人的手足兄弟,以后寡人与安之相谈,如兄弟知音,不必多礼。”
安之谢过后静静的说道:“安之有下情隐瞒,之前金施上报的尧荣之死有假,是金施误将替死鬼当作尧荣,
臣告诉他实情,大都督对臣说,如果臣能保密,就与臣同富贵。此人不可轻信。”
卢之晋点点头道:“这样的人不用也罢,眼下用人之际,寡人又能如何呢?为何不早说此事?”
安之道:“臣…有一计,可取金施而代之。”
卢之晋的眼中散发着天真烂漫的神色,如同盈盈星光…
卫王一连几日都不曾听政了,朝中一切事务都有尧荣打理后宫宴乐的次数越来越多,后宫承宠的宫女也越来越多,安之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是震惊,自古以来,王朝更替,表象大多如此。
珝宓宫中,尧荣穿着宦官的衣裳仰卧在戴姬床榻之上,戴姬虽然是尧荣的长辈,却生的比尧荣还要年轻些,戴姬娇嗔的埋怨道:“你这天煞孤星,刚刚克死了你那老爹,又来呕我?”
尧荣在戴姬脸上蹭了蹭,“好表姑,你疼我,只归我一个人吧,卫王开始吃那药,便活不久,等他死了,我就坐他的位子,到时候,你今天疼我多少,我就疼你多少。好不好呢?”
戴姬一把将尧荣的脸推开,笑骂道:“好一个忠君爱国的乱臣贼子…”尧荣揉揉粗壮的脖子,有力的臂膀箍住戴姬,亲吻着戴姬的耳朵,一面心肝脾肺肾的乱叫。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侍女压低声音通报道:“陛下往这边来了,就快到门口了。”尧荣一面急急忙忙的系着腰带,一面不满的谩骂:“这老东西,来的真不是时候,老子恨不得一枪捅死他…”
戴姬匆匆的整理头发和衣裳,床榻,一面推搡着尧荣:“傻东西,还不快从后门走?”
尧荣拎着裤子,不情愿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卫王吃过了药,满面红光,戴姬笑盈盈的迎了上来,“陛下,今日,宴乐可还舒心么?妾身身子不大爽朗,因此才不能陪伴。”
卫王迷迷糊糊的坐下,戴姬一面让人去煮醒酒汤,一面用帕子沾了凉水,给卫王揉太阳穴。
卫王拉过戴姬白嫩如脂的手,摘下她手上黄澄澄的红宝石金戒指,扔了,醉醺醺道:“金戒指,带了快两个月了,哪里需要戒那么久?”
戴姬被卫王捏着手觉得疼,像抽回来,又不能,便千娇百媚的嗔怪道:“陛下,妾身着实不能服侍陛下,因为臣妾的肚子里…”
说着一手在细腰上抚摸着。
卫王见状,先是一怔,随后大喜过望,大笑道:“莫非是?”
戴姬娇羞的点点头,用帕子甩了卫王一下道:”妾身还不是为了忌讳…谁知陛下一点都不知晓妾身的心思…”
卫王听了,大笑一阵,侍女端了解酒酸汤来,卫王借过喝了一口。
“我大卫国后继有人了…”
却说安之对卢郅隆说一计除掉金施。卢郅隆以为可行,金施虽然常胜,却很世故圆滑不够真诚,纠结的一群谋臣皆是势力之徒。
大殿之上万分肃穆,卢郅隆率先开口道:“陛下,臣听闻,卫国百姓所食之物和列国不同,特地寻来与各位爱卿分享。”
说罢一挥手,二十个宦官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中是一些白瓷碗盛着秕谷煮野菜。
卢郅隆笑到:“臣曾鱼服去我百玦的乡野,尝过百玦的野菜,味道很是特别,诸位,别端着了,吃干净。”
众人一时间惊愕,左顾右盼,不知谁先下箸。卢之晋首先尝了一口,觉得食用这样一碗菜简直是苦不堪言,趁着诸位大臣低头之际,悄无声息的扣在地上。
有妆模作样的亡口中扒拉几下,卢郅隆见状,轻蔑的冷笑一声,转而收敛了笑容,面对众位大臣冷冷道:“怎么?陛下都吃得,诸位倒吃不得?”众人一听,纷纷强忍着恶心,一点一点的往口中送。
唯有一个郎官把心一横,风卷残云的几口吞下。卢郅隆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像是搞了恶作剧般的微笑挂在脸上,一双笑眼眯成一条缝。
众人纷纷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情,也大口吃起来。
不到一刻钟,那郎官忽然面露难色,拱手道:“陛下赎罪,臣…臣…胃痛难忍…实在是…撑不住了”
卢之晋饶有兴致的轻声道:“哦?这么神奇?”话音风轻云淡,仿佛轻柔的一丝春风。
众人不敢多言,都强忍不适,低着头垂手而立。
卢郅隆凌厉道:“想必诸位生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不知哪位能告知本侯,这是什么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