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枢沉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声:“造化弄人啊!”
“大都督,是否出城应战?”雷世阁问道。
“如此情形,还有不打的余地吗?”卫枢自嘲的苦笑道:“我若避战,卫国便会架云梯攻城,到时候更加被动。主动出击是最好的防御,传令下去,列阵出兵!”
卫枢曲臂撑在墙垛之上,双手交叉,似有坐观垂钓的闲适之感。雷世阁默默的观察着卫枢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暗叹:真正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静。
“长蛇阵的弱点便是机动能力差,若以步兵冲击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所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即可使其自乱阵脚。”卫枢一手在空中比作截断兵阵的位置,又道:“随后再以方圆阵对之,记住,卫国势大,不可追击,一面埋下祸根。”
“大都督,方圆阵?”雷世阁挠挠头,莫名其妙道:“我没听错吧?莫非大都督的意思是我军必败,不得已要用此阵保存实力?”
“不。”卫枢一口否决道:“我军必胜。卫国主将陵君是出了名的贤君子,我军此举即是要他知道,百玦无意于他为敌,且他无力攻进百玦,只要他明白这两点,他便会退兵的。”
雷世阁领命,披挂上阵,天靖关门一开,披甲人黑压压的一片如黑云压城般倾泻而出。
“副将刘渝副将姚希,令你二人各领两万步兵牵制敌军两翼骑兵!”
“骁骑将军罗什与你骑兵三万向敌军阵中蛇腹,雷霆出击扰乱敌军!”
伴随着战鼓隆隆作响,号角也成万钧之势,只见卫国长阵中一面令旗一挥,长蛇如开闸洪水,喊杀声冲上霄汉。豫游当上卫国都督还不到三年时光,卫国的军力便是另一番光景,已经可以和百玦兵力媲美了。
刘渝姚希二人率领的步兵一左一右冲向卫国阵中骑兵,交织在一起,如狼入豺群,势均力敌,一片混乱。长蛇阵脚即被缠住,拖延了长蛇阵冲击的速度,失去了原有的灵活和机动能力。未及卫国军队变阵,百玦的五万重甲骑兵便呼啸而上,如钱塘江奔腾的浪潮,江涛拍岸,犹如地狱狂欢。人吼马嘶杀得是天昏地暗。
重甲骑兵训练有素,刹那间将卫国阵仗中蛇腹冲散,阵型一乱,长蛇阵便失去了他原来的意义,卫国刹那间溃不成军。步兵被百玦冲散,兵败如山倒,长蛇阵在一炷香的时间便被分割截断。
一里外的山丘上,一架四马车驾上架着遮阳的锦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立在车驾旁,身边只有几个护卫。
“百玦士卒势力果然不可小觑啊,且不知主帅是谁?”老者睿智的目光打量着中年人,只见那中年人背过手去,傲然道:“哼,老朋友了,公子枢。陵君,这件事想都不必想,百玦既要打硬仗,少不得又是公子枢。”
“公子枢?就是不久前把昂苏,常山,五元国搅得天翻地覆的那个书生?老夫听说有不少国君派了刺客去截杀他,怎么他还没死啊?”陵君听过这个名字,他瞥了一眼男子,用手遮住眼,尽量的望了望,企图看清天靖关帅旗下立着的那个人,可惜老眼昏花,他实在无力。看的眼睛酸痛,也没看清楚城楼上的那人的身形。
“豫游都督,公子枢是你的老朋友,这话怎么说,你们交过手不成?”
“刺客当然杀不了他,算起来,这列国的刺客还得叫他一声祖宗。”豫游望着这个刨根问底的老人,一时间语塞,只是粗略的编了个谎话道:“倒是没有交过手,只不过,我们曾有一面之缘,聊得投机罢了。”
正说着,只听见百玦军中一阵呼喊:“变阵!”抬眼望去,天靖关城楼上,传令官得了令,将手中令旗一展,大旗随风飘舞,恍如死亡的最后通牒。
围着三处攻伐的百玦士卒,迅速向正中收缩,雷世阁的战车回马列在阵中,外围是重骑兵和步兵组成的虫虫防卫,一丈长的吴戈、连发的弓弩在外,重骑兵裹在当中,层层环绕,犹如旋转的**。
“方圆阵?”豫游一时茫然,不禁失笑:“这算什么打法儿?明明快赢了,却转攻为守,卖了个破绽?”
“方圆阵,易守难攻,就算困上十天十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陵君陷入一片沉寂,卫国大军已被杀得尸横遍野,足有三成伤亡。
“围住他,千万不要放走任何一个!”豫游也不知卫枢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索性便水来土掩。
“报!”一个传令兵快马奔来,摔下马来,满脸乌黑烟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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