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烟被我噎了一下,白皙的脸上居然慢慢浮出可疑的红晕:“没有事瞒着你,我只是,咳,只是有些不放心,就想,反正我也要一路跟着你的,过来看看你,跟你说几句话……”
我笑了,眨眨眼睛:“你这是在跟我说,你害相思害得厉害吗?”
段非烟笑笑不答,余光扫到怀里的人皮面具,便拿到手里轻晃,笑道:“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趁着还有时间,我来教你点有用的东西。”
我瑟缩了一下:“我不要学,太恶心了!”
“刚才是骗你的。这不过是猪皮做成的东西罢了,人皮面具哪里是轻易就做得成的?”段非烟看着我恐惧的样子,好笑道。也不顾我的抵抗,直接将我拖到镜子前,一边将那东西往我脸上贴,一边开始讲解易容的各种窍门来。
接连三天,段非烟都在深夜前来教我易容,第二天早上我都一脸倦容的上了马车,坐在车厢没多久,便开始打瞌睡,引来邝胤儒的频频回望。这几日的行车速度格外地慢,我心知是邝胤儒下令放缓车速,让我休息的,便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只是我和邝胤儒的关系有回到了不冷不热的样子,让我很怀疑那天晚上我是太困了,做的一场梦。
第六日,我们渐渐靠近了素有“小巴蜀”之称的白石郡。
通往白石郡的路地势险要,我们的车队要经过的地方,是一个叫白石涧的三面环山的峡谷,只有一条狭长的甬道可以穿越这座峡谷。如若不然,便要绕过峡谷,行车路程也要多一倍,再到楚国,便会错过了婚期。
到了谷口,只见山谷里寂静无声,飞禽鸟兽行人马匹都无,邝胤儒和吴蒙便下令随行的三军全力戒备,将我们的车队紧紧护在中间。
白石涧果然不是个太平地方,邝胤儒和吴蒙的戒备也不是多此一举。
我们的车马行到一半的时候,本来很安静的山谷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随后一支冷箭直直向我飞来。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知道生死一线是个什么滋味。
正惊恐间,邝胤儒一剑斩断了飞向我的箭。迅速一把拉过我,将我带出马车,迅速带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下,将我往下一塞,急急道:“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吴蒙和邝胤儒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回到峡谷中央,指挥着队伍和布置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厮杀。我在不远处看见陪嫁的宫女们都瑟缩着尖叫着靠在马车周围,场中邝胤儒一把冷剑舞得很是畅快,将企图靠近马车的黑衣人一一斩杀,把马车护得滴水不漏。
我第一次觉得我今天没穿那鲜艳的大红大紫是多么明智的决定,至少,它没拖累我成为刺客们一眼就能发现的目标,也少了邝胤儒的很多麻烦。
不多时,整个山谷甬道便染了无数的鲜血,地上扔了不少残肢断臂,分不清谁是谁的。
当邝胤儒一剑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时,我赶紧从岩石下爬起来,跑到邝胤儒的身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邝胤儒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大惊失色地一把抱住我,一个转身扑到,我只听见一声布帛被割裂的声响,身后一个宫女“啊”了一声,便传来了人体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