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就别再互相客套了!”胡小蛮笑着说完这句,随即敛去笑意,正色道,“大哥,如今,你只能随我们去西魏了,不要再回去了!”
思摩愕然,愣愣问:“为什么?”
“小蛮知道大哥这一路为我挡了许多想要告密的,可阿史那早晚会知道我们逃狱,你们不说,自有牢役会说,自有努尔古丽会说。不过就是这一两天的事。阿史那若知道,难免查到你。他并不笨。可依他现在的状态,他是不可能原谅你的,他一发怒,你很难苟全性命!”
思摩摆手道:“不可能!我回去一解释不就行了!我若不向他禀报,他怎会知道努尔古丽派柔然杀手追杀你?是我救了你的命啊,他该感谢我啊!”
“他是该感谢你!可他更会恨你!若不是你放走了我和怜儿,我又怎么会遭此危险?单是我离开他这件事,就足以令他杀了你泄愤!还有,关于柔然杀手这件事。你说兀术是来杀我的,可或许昭柔可敦那边另有说词呢。如今兀术已死,死无对证。你想想,你和昭柔可敦所说的话,阿史那会相信谁的?”
思摩嘟囔道:“当然是信昭柔可敦的。可汗连你都不信,就信她的!”
“喂,当心说话哦,思摩!”怜儿怕胡小蛮伤心,情急之下,泼辣劲又来了。
胡小蛮淡然一笑:“怜儿不可无礼。我没事!大哥,不要再想了,走吧!前面很快就到了玉门关,过玉门关,就安全了!相信我,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思摩沉思片刻,下定决心道:“好!妹子,大哥就跟你走!反正,大哥注定是跟着你的。因为你,我才会甘心情愿跟随可汗。现在因为你,我去西魏又如何?就算这辈子回不了突厥,我也认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他还放不下?他言语间的情痴令胡小蛮心弦悸动,同时也感到微微诧异。她忙岔开话题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在第二个日暮时分,当胡小蛮骑着汗血宝马轻而易举地跨越那道熟悉的深壑时,她有一种错觉,仿佛历史又重演了一遍。同样的沟壑,同样的遭遇行刺,同样的凄凉。而那誓死护卫在她身边的人始终不是阿史那。
现在是思摩,先前是宇文泰。
想到宇文泰,一闯过了玉门关,她就意外发现了他。抬眸望向山巅,他就站在去年他们进关前曾经并肩站立的地方。
宇文泰依然手按湛庐宝剑,一身绣着麒麟图案的武将服饰,暗红色的披风猎猎飞扬。他依然那么高大,那么俊朗。但是又似乎有点不同了,他的神情比去年更加坚定,更加成熟,星眸里亦多了一份锐利。那份锐利能直抵山下,直插人心。
她冲着山巅粲然一笑,宇文泰悸动不已。
当宇文泰施展卓越轻功飞下山时,胡小蛮惊讶地发现他的武功竟比从前高出许多,是这段时间苦练的结果吗?难怪他能够从禁卫军统领直接晋升为大将军!
当他飞奔至胡小蛮面前,神采飞扬立定时,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大队人马。众多的骑兵护卫簇拥着奢华黄辇,显得气势十足。
宇文泰激动地上前单膝下跪:“参见公主!”
那些骑兵护卫也跟着他下跪。
胡小蛮忙下马,亲手扶起宇文泰。
“快快请起!宇文将军,你明知我不喜欢这些虚礼的!对了,你怎么会知道……”
“是颇黎元帅派人送信通知的!请微臣前来接应!”胡小蛮话还未说完,就被宇文泰打断。
胡小蛮会意一笑,赞道:“好一个细心周到的师父!”
宇文泰凝怒道:“他请微臣代为照顾他们的昭仪可敦,却怎么没想到昭仪可敦原本就是西魏的长乐公主,还需他交待吗?随意用莫须有的罪名给长乐公主定罪,西魏不向突厥问罪就不错了!”
胡小蛮尴尬一笑,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劝道:“宇文将军,不必如此。那牢狱之灾,是我自己招来的,阿史那原来并不想关我。而回到西魏,也是我的决定,也与阿史那无关!”
“事到如今,你还在帮他说话!”宇文泰突然激动了,“依你的脾气,你若不是被逼迫到极致,你怎么可能主动离开他?公主,其实我……我……”
“快别说了!”胡小蛮当然知道宇文泰对她的情意未曾改变,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说什么都太迟了!一颗心怎么可以分成两瓣呢?
她唤了声怜儿,便自顾自跳上黄辇,掀帘入坐,怜儿也紧随其后跟进。
宇文泰唇边勾起一抹苦笑。思摩则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宇文泰发窘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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