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水果刀,厨房的菜刀通通被闻宇收了起来,他还刻意在妤歌房间搜遍了所有抽屉,把药片都收起来。
妤歌飞夜间航班,五点多钟便离开了,闻宇想带夏柠萌去外面散步,看看星星也行。
夏柠萌哪都不去,呆呆的在阳台上坐着。闻宇尽量和她在一个房间,她不想说话,他就在书桌前做一些自己的事。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她通常都是在看手机,不是流泪就是发呆,如果她突然不哭也不发呆时,那就一定有事。
闻宇使劲掰开夏柠萌的手腕,好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被戳破了,一个一个结痂卷了起来,露出里面的肉,上面还有白色的粉末。
闻宇拇指粘了点,放进嘴里!
是盐!
她在伤口上撒盐,痛的龇牙咧嘴。伤口越发的大了,皮肤被蛰的更加红了。
闻宇舍不得责怪她的自残,她承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
他只是把盐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然后给她把伤口清理干净,裹上干净的纱布。
让他没想到的是,没有了盐,夏柠萌半夜起来,翻出了辣椒,撒在伤口上。
红色的辣椒面看的人触目惊心,夏柠萌似乎找到了解脱的出口,看着那二十多个烟头烫出的坑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心中竟然痛快无比!
闻宇只好把所有调味料,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不厌其烦的给她清理伤口,裹上干净的白纱布。
最后夏柠萌竟然用热水烫伤口,一层皮卷了起来,整个手臂猩红一片,坑坑洼洼伤口,是感染后的淡黄色脓液渗了出来,整个手臂已经肿的老粗。
她竟然说:“好舒服!”
闻宇慢条斯理的帮她把每一个伤口都用酒精清理干净。
“疼不疼?”酒精应该更疼,夏柠萌却摇着头说:“不疼,你用点劲。”
“柠萌,差不多了,就当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夏柠萌静静的呢喃着。
闻宇一个下午都在用酒精给她擦伤口,表皮早已被她几次三番的折腾,整块皮都被揭没了,露出的是腥红的真皮,酒精应该刺激的非常痛。
可夏柠萌似乎真的对疼痛没了知觉,不吭不哈,静静地任由闻宇擦拭,仿佛自己是个没知觉的人。
一小瓶酒精都用完了,闻宇又翻出来一瓶碘伏,继续给她擦拭着伤口,他感觉真皮都要被擦的揭起来一层了。
夏柠萌终于说:“就这样吧。”
“一会我们去药店再买酒精,你什么时候想用了,我还给你擦。”
夏柠萌静静的不接话。
闻宇真的给她穿上外套,拉着她去了药店,买了一壶1L的酒精回来。
“柠萌,如果这样真的可以减轻痛苦,我把全世界的酒精,都给你买回来。”
夏柠萌依旧沉默不语,但她没有再破坏结痂的伤口。
她开始接哥哥夏懿轩的电话。两个儿子也会睁着抢着要和她说话,她会勉强笑一笑。
一个月的时间,她暴瘦了30斤,只剩80斤不到,一把骨头撑着整个人,吃饭终于不是一口两口,能吃小半碗。
妤歌在时三个人会并排坐在公寓楼下的小广场,看人们跳广场舞。
闻宇说带夏柠萌去海边坐一会,她也会静静地跟着他走。
闻宇给她介绍了一部韩国电视剧:《你好妈妈,再见》”夏柠萌追了两天两夜,把自己哭成个泪人,终于看到了大结局。
他们三个还一起去看一场电影,剧情十分的催泪,妤歌和夏柠萌哭的稀里哗啦。
晚上三个人来到了夜市的大排档,一人一大杯鲜啤。
“干杯!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奥利给!”妤歌呐喊着,使劲碰杯,把啤酒都碰的撒了出来。
夏柠萌由衷的说:“谢谢你们在我最艰难时刻,陪在我的身边,明天我该回去了。”
明天?这么突然?妤歌着急的问:“怎么说走就走?你去哪?”
“回家,哥哥要订婚了,如此重要的日子,我怎能缺席?”
“订婚是大喜事,遥祝哥哥,嫂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一辈子甜甜蜜蜜……”妤歌举着扎啤杯,亮着嗓门说。
第一个喝醉的当然是妤歌,闻宇把她背回家的。
夏柠萌第二天推着她来时的行李箱离开了,只多带走了那壶酒精。
因为那壶酒精,她回家的路颇废了些周折。因为酒精是违禁品,飞机不能托运,火车不给乘坐,来到长途客运站,安检员也说要扣留。
最后夏柠萌租了一辆专门运输危险化学物品的大卡车,栽着她和一壶酒精,终于回到了陌城。
拎着酒精一进门,两个儿子向她扑了过来,抢着要她抱抱。
“K这么大了,还要娘亲抱?”
“妈妈,你终于回来啦!”
夏柠萌抱着两个儿子,在他们额头亲了亲,小小的若若挤在两个哥哥中,嚷嚷着:“姑姑抱抱,还有我呢。别把我给忘了呀。”
和三个孩子亲昵了一会,孩子们跑去玩了。
哥哥早已接过她的行李箱,站在她面前说:“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