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瑾眼底刚刚升起的光亮黯淡了下去，苦涩在心底蔓延。
他还以为她关心他，已经原谅他了……
南亓哲绷紧的后背缓和了些，靠在座位上。打翻的醋缸里掺了水，还有酸味，但已经远没有之前那么酸了。
滴滴——
滴滴——
后面的车子不断鸣笛，夹杂着司机们的说话声——
“你们有什么事，麻烦私底下解决，别这样挡着道。”
“走不走啊？要是不走能闪开不？我都在这里等半天了！”
“你们再有钱，这路也不是你们家的，该让路就让让路，再不让路我报警了！”
“我妈在医院还等着我过去交手术费呢，你们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顾长瑾还从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俊脸上有些红，“苏然，方便换个地方谈一下吗？”
话音刚落，南亓哲已经转过头，目光如出鞘之剑，直刺顾长瑾，那句‘不方便’已经到了嘴边，但却被他咽了下去。
他不能再做让苏然反感的事情了。
“不方便。”拜苏母所赐，苏然从十六岁开始便没少面对被众人讨伐的场面，“有什么事你直接在这里说，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南亓哲紧攥的拳头上青筋消失，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重新面向前方。
顾长瑾看了眼已经排成一条长龙的车队，几番犹豫，还是说道：“长歌做的那些事情，我替她道歉，你能不能……原谅她？”
最后三个字让他觉得很难堪，说的也格外艰难。
苏然嗤笑一声，“顾长歌吸毒被人捡尸气死了老爷子，却把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用这件事威胁我。”
顾长瑾面上一片滚烫，但长歌是他亲妹妹，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她被送进监狱，这会毁了她的一辈子！
“酒吧那次，她推倒我，害得我差点一尸两命。最近更是买通医生护士诬陷我，还调换了我的孩子，害得我和我女儿差点一辈子错过，而我女儿也染上了败血症……你说让我原谅她？”苏然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看起来有些瘆人。
这里已经堵了很久，原本一些还能保持理智的司机也开始不耐烦了，脾气暴躁的人更是直接开始骂人。
还有几个人直接走了过来，围在顾长瑾和宾利周围，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
但南亓哲神色却不似刚刚那么难看了，至少顾长瑾在苏然心里并不比他有优势。
顾长瑾想要解释，尽量缓和和苏然之间的关系，可他却发现无从解释。
苏然一开始就跟他说得很明白，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地想要跟她在一起。
而就是他的一厢情愿让长歌对苏然不满，后来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苏然并没有对不起他和顾家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他和长歌在给她添麻烦……
这一刻，顾长瑾想逃，因为苏然的质问让他无地自容。
他几番纠结，仓皇转身，想要就这么离开。
可此时警笛声越来越近，有几个交警下车走到了奔驰和宾利车头处，严肃道：“谁是奔驰还有宾利的车主？请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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