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实巴交的张海山。
我万万想不到，这么下作的事情张海山也能做得出来。
把工地的钢筋偷偷贩卖。
再低价买回一些不合格的钢筋，用在建筑上，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无良的奸商，一旦大厦问题，就非常严重。
“张永刚是你什么人？”我靠在板房床头的老板椅上，质问张海山。
张海山抿着嘴，缓缓开口道：“张永刚是我的亲侄子！”
我听李龙说，张永刚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特别是赌钱！
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我也见过，前些年，我建筑安装有限公司也有比较好的时候，那两年我收入也算不错，每年都有三五百万的净利润。
有一个小老板，跟着我干，一年也能收入百八十万，后来那个小老板染上了赌博的毛病，最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弄了一屁股债，我借给他的五十万，现在都成了烂尾账。
后来这个小老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人说，去了南方隐姓埋名当老赖去了。
赌博，绝对是一种恶习，一旦沾染上，易患无穷。
因为没钱，赌徒的心态会越发的狂躁和变态，为了弄到钱很多赌徒会抢劫偷盗，这是赌博更为可怕的地方。
“你这个侄子，是不是有小生意不好做？业余爱好比较广泛，听李龙说他赌博！”
我直接把李龙搬了出来，李龙也跟我说，最近一段时间张海山跟他的关系不好，李龙是什么样的人？我太心知度明了。
张海山肯定是觉得理由知道的事情太多，又不好意思把李龙怎么样，所以就远离他。
“张永刚确实赌博！谈了一个女朋友，也跟他离了！”
张海山转移话题，“我去医院看过李龙，三两个月之内，那小子肯定是不能干活了！我的意思是，等他出院，把他送回农村去养伤！”
我还是有点吃惊，张海山想把李龙弄走，只是没有直接说。
“李龙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已经答应你了，让他在城里面好好养伤，工资和待遇不变！”
“当然了！”我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几口，“李龙是因为我公司的事情，并不是因为碧水云天大厦！所以他的工资不同，建筑工地处，从我的投资公司，按月发放！”
我继续说道：“他和夏总，是因工外出期间受到了不测，算是工伤，医院的住院费用，我们公司会全部报销，再加上每天，都有误工费，还有一些伤残津贴！”
张海山有些沉默，嘴上掉了一根烟，“陈总是个好人！”
我算是什么好人？
跟我在一起的人，很多人都受到了伤害！
“好人？”我忽然间改变语气，“你张海山也是好人啊？工人们那么拥护你。你做的都是一些什么事情，你对得起你，干了三十几年的建筑工龄吗？”
“跟我说说工地钢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永刚，是不是把咱们工地的钢筋，拿出去贩卖？你跟蒋楠是不是暗中勾结？明明啥不和，私底下，却两个人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分钱？”
我原本还想问，来工地找他的那个年轻女人到底是谁？
这也是李龙跟我说的，不过，也许这是个人的事，我没有问。
我想听到张海山的真话，知道内心真实的想法……
扑通一声！
张海山直接跪了下来。
“陈经理，你千万不要揭发我，要不然我这老脸都没有地方放，在这几百号工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知道这种事情如果经公，至少也能判我个两三年！”
张海山低着头，“我也是被逼无奈，弄不到钱，我只能想到这种办法，我每个月那一万多的工资根本不够！”
老泪纵横的张海山，缓缓的抬起头，跪在地上的双腿向前挪了挪，“陈经理，求求你高抬贵手！”
我内心一阵酸楚。
张海山有一半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五十多岁，不能说是垂暮老人，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我快步走上去，把张海山扶起来，“张叔，咱们有话说话，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你这么给我跪下来，不是折我的寿吗？”
“陈经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今天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不起来！”
“你要我怎么答应你？答应你什么？你作为工地的负责人，把工地的钢筋，光明正大的在外面倒卖，你这事做的实在是太绝了！”
“我也是没办法呀，陈经理，我欠了很多钱……我的侄子张永刚，也欠了很多钱，如果拿不出钱来，别人就要把他的一只手断了，我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