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两位是?”虽然遭遇了这么多的窝心事,但乡下人,基本的待客礼仪还在。
“见过这位叔父,在下沈玉珩,是白鹿书院的学子,这是我的书童,我二人途经此地,听闻此处有妇人一胎得三麒麟子,深以为奇,故来此一探究竟,打搅了各位,还请恕罪。”
这少年头上尚未竖冠,应该不足十八,但谈吐得当,行为有礼,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再加上他眉目疏朗,鼻梁高挺,整个人看起来英俊非凡,一时之间,倒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连方思勤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她身边长相英俊的人不多,叶远平算一个,性子古怪的张耀宗长得也不丑,但这少年跟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面目俊朗,给人一种清风朗月的感觉。
少年身着普通素衣,跟人说话时,嘴角好像总噙着三分笑意,方思勤猜想他必定是那种大家族中,精心培养出来的俊杰。
相貌俊朗又很有亲和力的他,很快便打消了方有诚的戒备心,他热情的将他请进屋,又问他吃饭了没,得知他尚未吃午饭,便邀请他们坐下来一起吃饭。
虽然客人们都吃饱饭走了,但是由于方思勤先前一直在跟江神婆等人对线,到现在也没吃几口饭,此刻正好坐下来陪他一起吃。
还别说,有个俊俏的少年陪着,还挺下饭的,看到这沈玉珩,方思勤心情也舒缓了一些。
饭局中,方有诚也问了沈玉珩一些问题,得知他家在府城,今年不过才十七岁,年初刚考上了生员,便带着书童去各地游学,也好长点见识,知晓这世间疾苦。
方有诚听了之后,瞬间对他肃然起敬,“没想到,竟然是秀才老爷,十七岁的秀才,真是让人敬佩。”
“叔父千万别如此,我不过一介小小生员,哪里称得上老爷?”沈玉珩连忙摆手。
他真的很有气度,就连摆手的样子,都是不疾不徐,方思勤看了连连点头,心道,这是真真的贵公子啊。
不单单是她,在她家帮忙的红玉,也红着脸在一旁偷看,张丫丫年纪还小,更是毫不顾忌的盯着他看。
虽然不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但仅凭着他的言谈举止,他便成了方家的贵客。
姚老太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看着沈玉珩喃喃念叨着,“真是个好后生啊。”
“如果外孙以后能长他这么俊俏,那就好了。”她在心中思衬道。
可她看这少年的时候,眼神无意间扫过了方有诚,心中便是摇头,心道就方有诚这种粗糙的汉子,怎可能生出人家这种芝兰玉树的儿郎来。
瞧见方思勤时不时地就盯着人家沈玉珩看,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叶远平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在家中帮工的张耀宗,亦是冷哼一声,甩手出去了。
“不知姑娘芳名?方才姑娘那一番话,真是令在下敬佩。”这时候,沈玉珩却是将目光放到了方思勤的身上来。
“哪句话让你心生敬佩了?”方思勤便问道。
“每句话都发人深省。”沈玉珩微微一笑,答道:“在下这一路走来,见许多百姓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对神婆的话,更是奉为圭臬,唯独姑娘你,敢于反驳,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