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午后(Prelude à I'Après—Midi d'uB Faune)
法国作曲家德彪西作。写于1892—1894年。德彪西是印象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与象征主义诗人马拉美和印象主义画家们关系密切。每逢星期二晚上,在巴黎罗马街一所公寓内马拉美的住所里,总聚集着不少青年诗人、画家、评论家、音乐家、雕塑家、小说家,他们谈论着对艺术的各种见解。这个被称之为“星期二茶话会”的聚会曾坚持了十余年之久,德彪西也是常客之一。虽然马拉美比德彪西年长二十岁,但是两人的艺术志趣有许多共同之处。马拉美的诗《牧神午后》发表于1876年。经过多次修改,定本出版于1887年。德彪西见到后极为赞赏,还买了一本送给他的朋友、法国作曲家杜卡。管弦乐《牧神午后》是德彪西根据马拉美的诗创作的,也是印象主义音乐的代表作。1894年12月23日首次上演于巴黎民族音乐协会的音乐会,由古斯塔夫·多雷指挥。
马拉美的原诗比较晦涩,没有什么具体的情节,是一首扑朔迷离的田园诗。英国诗人埃德蒙·戈斯将该诗译成了英文,他的英译本和马拉美的原作几乎同样出名,德彪西创作这首交响诗更多地是从戈斯的解释中获得灵感:
黎明时,牧神——一个头脑简单的、沉溺于情欲的生物——在森林中醒来,尽力回忆昨天午后的经历,捕捉着渺茫的幻影:他是不是幸运地受到了白色和金色的、温存而放纵的水仙女的接待?也许在他记忆中留下的只是幻想的影子,并不比自己笛子上“干燥的雨点”似的音符更为实在?他说不出来。可是,过去的确有、现在也的确有白色的动物藏在远处闪光的湖水周围棕色的芦苇里。它们是天鹅吗?不!是女水精在嬉水吗?也许!这个美妙的似曾经历的印象愈来愈模糊。他甚至宁愿放弃森林神的地位来保持这个印象。是满园的百合花吗?在那红玫瑰花丛的后面有金色的花冠、白色的花茎,……他吃完了一串葡萄,惯常地把空皮扔在空中,并在一阵幻想的热望中把它们吹成泡泡。美妙的时刻愈来愈模糊不清,是经历还是梦,他再也说不上来。太阳温暖,青草柔顺,在参拜了灵验的酒星之后,他重又把身子蜷缩起来,这样,他可以从模模糊糊的心醉神迷,进入更有希望的森林的梦乡。
为配合诗的朗诵,德彪西原来准备写一组作品(包括三首),《牧神午后》是其中的前奏曲,因此这首交响诗也有“前奏曲”之称。它的结构是三部曲式和变奏原则的结合。
在独奏长笛初次呈示主题旋律之后,竖琴以级进的滑音、圆号以轻弱的吟唱起而应和,伴以弦乐组加弱音器的和弦,仿佛是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牧神倦怠的神态以及他那飘忽不定的笛声。优美柔和的旋律,为全曲奠定了迷离恍惚的基调。在第一部分中,这一旋律变奏了三次,节奏和音调细腻地变化着,主题逐渐显得活跃、轻快。弦乐器柔和的闪光的颤音,就像一股暖气向你扑来;双簧管的衬句婉转、甜美,尾腔的一唱三叹带动了整个乐队,仿佛阳光下晶莹的水珠在向你眨眼;竖琴上的双滑音闪闪烁烁,犹如晶莹的水波,在微风吹拂下撩起一个个闪光的涟漪……
乐曲的第二部分,气氛更加活跃。这里包含有两个新的主题。一个是由独奏双簧管主奏的温顺而富有表情的乐句,以后由小提琴声部改变音区进行变化反复,力度逐渐增强,带动整个乐队逐渐兴奋起来。另一个是由长笛、双簧管、英国管和单簧管吹奏的同样富有表情的、“肖邦式”的抒情乐句,弦乐组以轻柔的切分和弦予以衬托,在平静中孕育着热情。当达到一个高点后,音量突然转轻,随即转到弦乐组演奏主题,木管组辅以切分的三连音和弦,热情不断增长,仿佛是牧神在幻想中生发出来的热情和欲望。
乐曲的第三部分,回复到第一部分轻柔的主题。在弦乐组的震音背景衬托下,仍旧由长笛主奏,音量逐渐减轻,牧神的幻想消失,重又进入倦慵状态。这个主题在第三部分中又变奏一次。乐曲的尾声极慢极轻,仿佛是牧神的模糊的意识和消逝在稀薄的空气中的梦。最后,由低音弦乐器轻微的拨弦声结束全曲。
马拉美认为德彪西的《牧神午后》不但发挥了他原诗的感情,还以微妙的色彩渲染了它。在首演结束后,他送给德彪西一份他的诗的刊本,上面题着一首四行诗:
原始气息的森林之神,
如果你的笛子已经制成,
请你仔细聆听,
德彪西注入呼吸的光明。
德彪西的同时代作曲家拉威尔也非常喜爱这首作品,他说,假如在他临死之前有可能再听音乐的话,他就要听《牧神午后》。(钱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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