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乙这些天正为周围发生的事焦躁不安。
海叶阁被翻挖,赵府被包围,他暗暗觉得,应该与当初查找“王直遗存”有关。但是黑衣人何求告诉过自己,疑点已经消除。更何况,现在和珅也已经倒台,事情早该了结,怎么又来了呢?这次是查和珅,还是查王直?
他思考了一会儿,大致得出结论:以查和珅的名义查王直,目的还是一样,为了起获那笔想象中的大财富。
岑乙想,我已经明白,那笔想象中的大财富,与赵府没有关系。但是,强烈的占有欲促使他们一拨又一拨地对一个臆想的目标穷追猛打,即使政局发生了变化也不收手。这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无可理喻、极度荒唐。但是,所有的荒唐都是层层添加的,因此没有一种力量能把它煞住。那么,我,作为一个曾经的涉事者,应该如何来阻止他们?
……
岑乙在这般困顿中被叫到邹阁老家里,心情特别复杂。事已至此,要不要把自己与黑衣人何求交往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这位尊长?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动念,因为这等于坦白自己进入海叶阁是来充当暗探和卧底的。有了这个“第一身份”,今后的一切还怎么洗涤得清?
因此,他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平静。
邹阁老一见岑乙,对他的平静有点奇怪。海叶阁和赵府已经这样了,我七老八十还心急如焚,你这么个年轻人居然还那么平静,一言不发?
装的。邹阁老想,装大气,装遇事不惊。年轻人的毛病。
但他又在心里产生一丝讥讽:“我现在有两个惊天内幕,一旦说出来,看你还平静!”
他记得,岑乙对赵府和海叶阁的神秘财源很感兴趣。他更记得,岑乙是梓园名角吴可闻最热烈的崇拜者。如果岑乙一旦知道,财源来自一个小女子,而这个小女子就是吴可闻,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晕厥过去?
邹阁老明白,今天不是让他晕厥的时候。一晕厥就会坏事。但是,这个年轻人,是自己唯一向赵弼臣推荐的年轻帮手,因此又不能不把紧迫的实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