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楠楠又说:“他们说,跳跳已经死掉了。”她似乎想要让自己语气听上去平静一点,但话出口,就带着满满的哭腔,双手也不自觉的把顾晓情搂得更紧,“妈妈,爸爸也会不会死掉?”
听到“死”这个字眼,顾晓情身子一僵,不过很快就缓和下来,“不会的。”对于靳以尧来说,最致命的伤口不过是胸口那一道,既然已经愈合了,就没有道理因为一点点所谓的情伤而出事。
“可是……”
“不会的。”顾晓情没有让她说出更加消极负面的话来,“你带妈妈,悄悄的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楠楠点点头,金豆豆似得眼泪因为这动作又抖落两颗。
顾晓情曲指轻轻的刮掉她脸上的泪,又抽了纸巾帮她小心的擦掉,“不要经常哭宝宝,对眼睛不好,知道了吗?”
楠楠听到这话,小身子一颤,又紧紧……紧紧的抱住她,强忍着哭,急急的抽噎:“我……我不哭了,不哭了,妈妈你不要不要我。”
顾晓情心痛,轻轻拍着她的背,将小身子抱在怀中,“妈妈怎么会不要你……”
她从来都在争取。
是楠楠在她和靳以尧面前,选择了靳以尧。
不过顾晓情也知道,楠楠这么点年纪,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肯定是有人故意教她这么说。
如果靳以尧的昏睡是真的,那么,教她说这么一番话的人,会是谁?
邱婉玲?
不,如果她不是有个林家撑腰,邱婉玲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就算有林家,邱婉玲也从来都没有表现的上赶着。
所以,邱婉玲都看不上她,怎么可能暗中教楠楠,或者是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
在婚礼上“意外”发生之前,她没有让楠楠和任何靳家的人接触。
所以……
难道是张一杰?
不应该,张一杰不是知情人。
再说了,她身后就是林家,成为陈瑾淮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嫂子,对于张一杰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怎么可能把这样的关系送给其他人?
楠楠,在那之前也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直到靳以尧被保镖摁倒在地上。
顾晓情抱着楠楠出去,心里不断的回忆近来整段回忆,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或者,当初那端催眠有了副作用?
楠楠小声的抽噎了下,指着关着的门,“爸爸就在这里面。”
顾晓情收回思绪,“嗯。”
她轻轻拧开紧闭的房间门。
房间内的灯光并不明亮,顾晓情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楠楠说的电灯开关。
有了光线之后,顾晓情看到了不远处大床上,昏睡中正挂着点滴的男人。
顾晓情放下楠楠,轻轻的走了过去。
靳以尧的脸色苍白,呼吸像是并不存在,胸膛的起伏太微弱了。
如果换个地方,这不是卧室,而是重症病房……
顾晓情心情凝重,最后坐在床边。
楠楠把声音控制的很轻很轻,“妈妈,爸爸会醒来吗?”
“会。”顾晓情垂眼看他。
从来俊美深邃的五官,此时已经染上了严重的病态,变得脆弱不堪。
顾晓情动了动莫名干涸的嘴唇,喑哑的说:“你以为装病,就可以躲过法院的见面吗?为了孩子抚养权,我不怕和你闹到法院去,我等得起,只要你躺得起。”
没有回应,她的话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寂。
顾晓情手指握上他的手,冰凉的就像是依旧没有血液循环。
但顾晓情清楚这样的冰冷,她也是在床上躺了这么天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晓情隐约察觉到他的手指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神色微敛,起身后凑到他耳边。
两人距离很近,如果不是顾晓情凑近的地方是他的耳朵,那距离已经足够她往前一步,就吻住他。
然而,顾晓情只是用孩子听不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说“也别妄想控制孩子,来动摇我。”
她站直了,看着毫无反应的靳以尧,漠然道:“我都能面对,你一个大男人还在逃避,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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