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盈盈和李静同时站起身,走过去,扶起了苏婉如,她们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只比她们大几岁的女孩正受着这样无助的折磨。
试想一下,如果换做她们,遇见了这种事,有谁能够抵挡住冷羽的这种诱惑?
想想都知道很难吧。
有谁不愿意活下去,又有谁不想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好好的活下去?
正如苏婉如所言,她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见过,就要面对死亡,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只能说,冷羽很好的抓住了苏婉如的软肋,他可以尽情的威胁她,让她去做一切伤天害理的事。
“苏婉如……”李静扁了扁嘴,心里很难过,“我……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是这样的,当初你易容成嫂子去打我相公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可……可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可怜……”
王盈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抱住了苏婉如,在她的背后安慰的拍了拍……
苏婉如哽咽的吸了吸鼻子,从王盈盈的怀里出来,转过身,又对着阮冬青和叶俊生分别鞠了躬,“对不起,对不起……”
阮冬青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啥,这事吧,其实也没多严重,我就是躺了几天而已,苏婉如,看在静静的面子上,我也就原谅你了。”
苏婉如将视线转到叶俊生的脸上,她抿着唇,内疚的看着他。
叶俊生其实心里真的很别扭,特别别扭,他和阮冬青的情况不一样,他……他差点就……
苏婉如看见叶俊生面色微微发红,眼神避开她,从不曾看她一眼,她心中便有了数,自嘲的笑了一声,“如果不想见我,以后……我尽量不出来便是……”
叶俊生和苏婉如的那点事,在座的人心里基本都明白,众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怎么说,怎么错,人家叶俊生不原谅苏婉如,也没错!
“来来,坐下吃菜吧,你们再这样闹腾,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都该凉了。”
这时候,阮半夏赶紧出来打圆场,将尴尬的气氛打破,“快,静静,嫂子,婉如,坐下,坐下。”
李静和王盈盈纷纷看了苏婉如一眼,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苏婉如多看了叶俊生一眼,也跟着坐了回去。
这一桌宴席是给南山的送行宴,夏钧尧站起身,首先敬了南山一杯酒,“先生,感谢你为大祁的全胜做出的贡献。”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南山,“这是临幸时,父皇赐予我的,现在我转交给先生,今后,无论先生遇到任何问题,只要拿着这块令牌,交给任何一个侍卫,便会有人将你带到御前,到时,不管当时在位的皇帝是谁,都会尽全力的帮先生解决难题。”
南山一听,赶紧站起身,双手接过,看了手里沉甸甸的令牌,他笑得合不拢嘴,“那要是老头我没银子花了,可管用?”
“哈哈哈哈……”一众人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阮半夏白了他一眼,“老头,你要是真缺银子了,大可以去我的赌坊或者酒楼,你要多少银子,我就让掌柜给你多少银子,你还用得着使用这块令牌?”
南山笑着点点头,“是是是,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丫头,以后我要是嘴馋了,到你的酒楼用膳,可否不用排队啊?”
真是不知道该说南山什么了。
阮半夏从怀里也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的专属令牌,今日交于你,日后,只要你进入我的分号,不管赌钱,还是用膳,全部免费,这样总可以了吧。”
南山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看了苏婉如一眼,笑道,“等到老头我在苗疆混不下去的时候,就回来,到你那里混吃混喝等死!”
果然,苏婉如面露不爽,噘着嘴嗔道,“爹爹说这话,就不怕娘不高兴吗?”
南山捋着胡子摇头晃脑,“这不是怕你娘什么时候闹脾气,又将我赶出来嘛!”
一顿饭吃得倒是开心,饭后,众人自动的将剩下的时间全部留给了南山父女,月影帮南山准备了一匹马,备上了干粮和银子,片刻后,南山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阮半夏上前,突然张开手臂,轻轻的抱了南山一下,“老头,我们接触时间虽不长,但是我还挺喜欢你的,日后不管过得幸不幸福,都要记得,无论何时,大祁欢迎你回家。”
南山这老头平时也是吊儿郎当惯了,忽然面对阮半夏的真心,心里难免动容,他伸手,像个父亲一样的回抱了阮半夏一下,笑道,“放心,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带着蓝凤来看你的。”
“嗯!”阮半夏放开手,刚想离开,去被南山更紧的抱住了,“丫头,婉如就交给你了,她涉世未深,很多事还需要你替我这个父亲教导。”
这事……
阮半夏也只能暂且答应了,“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还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目送着南山离开,李静和王盈盈都红了眼眶,想着那时候将南山吊在柴房里,她们拿吃食诱惑他的时候,那老爷子竟然也没有真的跟她们生过气。
这样好的长辈,实属少见了。
送走了南山,阮半夏就开始了辛苦的生活。
春分已经来了,天气渐渐转暖,而荒废了一年多的靖江正到了春耕的日子。
阮半夏向夏钧尧借了几千士兵,帮着百姓们耕田,种地,她自己也穿着粗布麻衣,卷起裤腿站在田里。
那些几千百姓均是毒士就回来的,心中本就对阮半夏和夏钧尧感激不尽,现在,阮半夏竟然为了他们的地,亲自下田,一时之间,百姓们感动的痛哭流涕,对阮半夏也更加拥护爱戴。
李静和王盈盈虽不会下地种田,倒也没有闲着,这么多人的伙食,光是伙夫是忙不过来的,她们就负责帮助送饭菜,分吃食,倒也跟着忙得不亦乐乎。
夏钧尧和阮冬青他们更是将重心放在了重建靖江的工作上,虽说大梁现在也属于了大祁,可毕竟因为常年征战,这些地方的商贩们早已逃到了别处,他们需要吸引更多的生意人到这边来投资发展。
首当其冲想到的就是薛君迁。
半个月后,薛君迁带着林婉儿和他手下的几个干将匆忙甘来,刚下马车,林婉儿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吵着要见阮半夏。
夏钧尧命明月亲自护送林婉儿去了田里,便将薛君迁请进了府邸。
“阮妹妹,妹妹……”
远远的,林婉儿看着地里那抹小小的身影,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阮半夏抬起头来,一眼看见是林婉儿,当即扔掉手里的锄头,踩着土就跳了过去,“林姐姐,林姐姐……”
“哎呀,我的好妹妹!”林婉儿抱住阮半夏,就像是抱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你不知道我可担心死你了,特别是听说冷羽杀死了一只雪貂的时候,我还以为……”
“好了!”阮半夏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放心,那只小东西可乖了,解我的毒绰绰有余。”
“真的?”林婉儿轻轻推开阮半夏,盯着她那双晶亮的眸子,嘴角噙着一抹轻笑,“那你……和太子……”
“咳咳……”阮半夏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是过着正常的夫妻生活啦。”
“哈哈哈……”林婉儿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掏出绢帕轻轻的擦着她脸上的灰土,“瞧你还说的这么委婉,咱们之间……你可以直说的。”
“嗨……”阮半夏撇了撇唇,抬起手哥两好的揽住林婉儿的肩膀,“那我这样说,嗯,我和太子现在可以正常的行房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呵呵……”林婉儿笑着点点头,“我想问的就是这个,毕竟……女子这辈子还是要靠着孩子才能巩固地位的。”
这一点,林婉儿可是深有体会。
说到这里,阮半夏不禁担心的看向林婉儿,“林姐姐,你……现在在府中的处境可还好?”
“呵呵……”林婉儿拿着绢帕掩着唇轻轻的笑出了声,“有那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摆在那,能不好吗?”
“也是!”阮半夏点点头,“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朝廷命妇也……”
“那不是!”林婉儿拉着阮半夏的手,朝着旁边临时搭建的小棚子走去,找了一个小木凳,她小心的坐了下去。
阮半夏本就在干活,身上脏兮兮的,倒也顾不得这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明月站在一旁,她冲着他甩了甩手,“去,帮我们泡壶热茶来。”
明月领命提着茶壶就走了,这时候,阮半夏才小声的问林婉儿,“林姐姐,你和薛大哥这么久了,还没有怀上吗?”
林婉儿巡视了一遍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她们,才小声的道,“告诉你一件事。”
“啊……”阮半夏见她神秘兮兮的,便站起来,蹲着走过去,将耳朵凑到了林婉儿的嘴边。
林婉儿轻轻的笑了一声,羞涩的抿了抿唇,“我有了。”
“有了!”阮半夏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林婉儿赶紧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嘘,你小声点,别这样一惊一乍的。”
阮半夏使劲动眼睛,示意林婉儿放开自己,林婉儿嗔了她一眼,便将手放了下去。
阮半夏立刻小声的,跟做贼一样的笑了起来,“嘻嘻嘻……真的怀了?”
林婉儿点点头,“这种事,我还能跟你开玩笑吗?”
倒也是。
阮半夏先是高兴了一阵,却忽然一下沉下脸色,恼怒的看着她,“既然怀了,你还坐着马车从江南跑到这边来!?”
林婉儿撅了撅嘴,有些委屈,“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不是担心你嘛,再说我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而且在薛府上,个个都把我捧得跟王母娘娘似的,我就是去个茅厕,都有人跟着,小心伺候着,别提多别扭了。”
“噗……”阮半夏拿手肘撞了她一下,“这样还不好啊?说明人家看重你。”
林婉儿嗔了她一眼,“她们看重的一品诰命夫人这个头衔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这种事,阮半夏当然明白。
别说古代,就连现代这种人都多了去了,狗眼看人,捧高踩低,哪哪都是。
阮半夏烦闷的叹了口气,拉起林婉儿的手,“既然你都已经来了,要不这样吧,你在这边跟着我一起,等到孩子出生你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去?”
林婉儿脸上一喜,看着阮半夏就猛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表哥这次来,说不得一年半载都离不开,我想也在这里陪他,刚好你们也在,多得是的人照顾我,也不怕。”
这件事,阮半夏和林婉儿自己就决定了,当她们将决定告诉夏钧尧和薛君迁时,两个人男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好半天,薛君迁才说了一句话,“婉儿,娘……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