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缓缓抬眸,面上依旧笑的谦和,他淡淡地望着江子笙,目光触到她的小腹,最后又落到了她带着魂戒的中指上,将一丝黯然藏于心底。
“天山的朝露水效用极易挥发,这是今早采下的,这个寒玉瓶也只能保其效用十二个时辰。”夙夜淡淡的提醒。
江子笙五味掺杂的将天山朝露水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果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任锦轩看着夙夜云淡风轻的样子,冷冷地勾起唇角,“本君很好奇,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是你夙夜不知晓的,又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而你帮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任锦轩问的直白,他不指望能从夙夜这只千年老狐狸嘴里套出什么话。他只是告诉他,他任锦轩从今开始便会对他格外关注了。
果然夙夜听完任锦轩的话,只是轻轻一笑,他的眸子似望透了世间沧桑。好一会他才认真地对上了任锦轩的眸子,轻启薄唇,“世子就是本座不知晓的人,这世间本座办不到的事很多很多。本座并不是帮你们,本座至始至终,帮的人只有江子笙。”
任锦轩眸子一沉,看着夙夜又多了几分探究。
江子笙没想到夙夜会这么回答,她看了看任锦轩又看了看夙夜,心就像笼罩上了一层迷雾。任锦轩就是夙夜看不清的人吗?这怎么可能……
“夙夜,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江子笙拉开任锦轩环住自己的双臂,走到了夙夜的身边,清透的眸子带着一股子倔强。
夙夜没有说话,反倒看向了一旁阴沉着脸的任锦轩,唇角向上扯了扯。
江子笙心底叹了声,转身面对任锦轩,解释道,“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任锦轩心里纵使一万分不愿意,但还是松开了江子笙的手臂,看着江子笙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底蓦地空了一块。
夙夜带着江子笙进入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墙上布满了神秘复杂图腾。夙夜背对着江子笙,声音比之前还淡了几分,“子笙要说何事?”
“我们是朋友吗?”江子笙看着夙夜的颀长的背影,还有他腰际系上的那只竹笛,将心底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夙夜却沉默了,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答。
江子笙手紧了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看着夙夜僵直的背影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忽然害怕夙夜回答了,她怕他回答的不是他想要的。
终于,夙夜缓缓转过了身,俊逸的五官仿若天生,如画的眉目带上了一抹淡淡的情意。他慢慢地走到江子笙面前,轻扬起唇角,“子笙觉得,我们是不是呢?”
他的话语很轻,却像是两根锐利的刺,狠狠地插入江子笙的心脏,只一个反问,江子笙便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夙夜认真地注视江子笙的脸,他并未碰她,可是他的目光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抬起了江子笙的精致的下巴。他也在很认真的等着江子笙的回答。
“我想应该是的吧。”
“嗯,那便是吧。”夙夜伸手,欲要摸江子笙的脑袋,到了一半却又蜷缩了下手指收回了。
江子笙愣了愣,没想到夙夜会这样说,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勉强扬起嘴角也跟着嗯了一声,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傻丫头。”夙夜终是将手放到了江子笙的头上,微微揉了揉。
江子笙想要躲开,无奈夙夜的动作比她快多了,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热,江子笙只觉得心就像被吹满了气,涨涨的。
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些动作又算什么呢?或许真如任锦轩所说,她一直以来不过是枚棋子。呵……原来夙夜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亏她还想了那么多,还真是悲哀啊。
忽的,她猛地抬起头明亮的双眸就像是两把锐利的刀,直勾勾地盯着任锦轩。“夙夜,今后我不会再做你的棋子。”
夙夜的手还未抽离,听到江子笙的话蓦地一停,一直以来都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起了变化。
他蜷缩了下手指,慢慢地收回手,凝望着江子笙那带着凌厉锋芒的眸子,而后轻轻一笑。
“子笙都察觉了啊。”夙夜的双眸微微眯起,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江子笙没想到夙夜竟然就这么竟然就这么大方的承认了,没有一句辩驳,也根本没有打算解释。
他怎么还能笑出来,一直利用着她,为什么还能说的这么的云淡风轻?
痛,心好像被活活撕开了一般。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夙夜,凄美一笑,“夙夜,为什么?”
她需要个理由,一个夙夜把她当做棋子的理由。
“因为你是江子笙,你得凤倾天下。”
夙夜依旧笑的明媚,可在江子笙的眼里,却是寒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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