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杀人如麻的老者,看着面前这个同自己年纪差相仿弗的铁北渊,看着他那可恶的神情。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要掐死的,并非凡人,而是江湖上几十年前便出了名的“铁疯子”。
饶是早已心如铁石,却是不知为何,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慢慢散去。
而失去了钳制,铁北渊直接摔倒在地,刚刚对方是真的动了杀心,那力道自是不弱。虽说放开了手,铁北渊依然是一阵的眩晕,没法站立。
“咳咳……咳。”
再次呼吸到空气,铁北渊便是一阵急咳,少顷,恢复了过来,幽幽地从地上起身。看着那人,铁北渊知道对方心里还是有所忌惮的。
“看样子,你也不是真的是毫无顾忌!”
那人却是恍若未闻,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铁北渊。
而铁北渊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灰土,笑着说道:“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将我杀掉,到时候只会引火烧身。”
“嘿,死在我手上的人,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倘若像你说的,恐怕,我早就被‘火’烧死了!”老人并不认同。
铁北渊知道,要让对方信服自己,不费些口舌是没用的。不过,只要对方肯听自己的,铁北渊有信心将他说服。
“当然,你杀了我很容易,而且我相信你作为影魔的师兄,杀人灭迹的手段定然也是一流的。恐怕等明日让人发现我的尸体,你已经不知道隐匿到何处去了。”
“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杀人容易,可杀人之后的后果,不是你能扛的下的。”
听了铁北渊这些话,老者却是嗤之以鼻,自己身为杀手难不成还怕报复?况且,又有谁能知道铁北渊是死于已手。
只是,不等他开口反驳,却是被铁北渊挥手制止。
“别着急,先听我说完。你杀我纵然容易,可是我死之后,所带来的后果太过严重,不是你能承受的。旁的不说,只要我一死,作为天剑山对其他势力最后的震慑,便是土崩瓦解。到时候,不说那虎视眈眈的青龙门,就是一些窥视已久的屑小,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只要天剑山一倒,想来这天下便是再难平稳,到时候江湖喋血,九州动荡,世间只怕会陷入一阵混乱。”
“混乱,是一些人不想看到的,尤其是中州的人。今日一战,青龙门公然叛我武林正道,最后却是能够全身而退,难道真的是因为场中之人皆是草包,留他们不得?不,还不是因为玄天观将众人压制,所求的不过是江湖平稳。”
“而如果因为你将我杀掉,青龙门反扑,好不容易被压制的场面乱做一团。中州的那些大人物,定然会不高兴,他们会派出暗中隐藏的那些势力,上天入地也会找出那个给他们带来麻烦,让他们不爽的因素。”
“也就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我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躲得过一时,却是没有办法躲得过一世。况且,你身上还有影祖后人这道追魂咒,只要是走漏一点儿,哪怕就一点儿的风声,我敢断言,这九天十地便是再无你安身立命之所。”
听着铁北渊缓缓道出的一番话,饶是老者自认为心如磐石,却也不自觉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冷风吹,片刻,衣衫竟是湿了一半。
只是,终究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强自镇定,冷冷道:“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先不说我那师弟便是要来杀你,难道他就不怕这后果?再者,这江湖上,知道我身份的,也不是没有,不过我真的杀了你,他们也不见得就能猜到是我。”
听了他的话,铁北渊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猜那影魔之所以敢如此横行无忌,定然是有所依仗。不然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违,潜入我天剑山行凶。如果兄台也有这样的靠山,我也就懒得同你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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