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阴风夹杂着锥心刺骨的寒意呼啸而过,眼前一片茫茫白雾,周围的一切都隐没在雾中,看起来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安初夏站在一片龟裂的大地上,看着脚下那纵横交错的小路,却不知该向何方。
朦胧中,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在远处浮现。
“慎行!”安初夏一惊,立刻追了过去。
没错,是他,一定是他!
仅凭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就知道一定是他!
她追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掌心立刻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瑟瑟阴风中,霍慎行缓缓回头,脸色是骇人的惨白,殷红的鲜血从七窍汩汩流出。
他用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安初夏,这下你满意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安初夏拼命地摇着头,泪如雨下,“我是恨你,也想过要了你的命,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霍慎行冷笑一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转身走进了那茫茫大雾中,并不再看她一眼。
“慎行,求求你不要走,不要!”
安初夏哭的撕心裂肺,只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把生绣的铁锯,正用力地割着她每一寸肌肤。
她绝望地抬起头,眼前却唯有那片茫茫白雾,他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不要,慎行你不要走!”安初夏浑身重重一颤,从噩梦中醒来。
这才发现,汗水早已经浸透了身上那件白色的小礼服。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个梦。
一想到梦中他那七窍流血的模样,她的心立刻悬在了半空中,迅速爬起向门外冲去,却一头撞在某个神秘物体上。
抬头一看,竟然是唐林!
唐林痛的呲牙咧痛,只觉得胸口差点被这女人给硬生生撞出一个洞。
一看他的神情,安初夏误会了。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是不是慎行有消息了?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危险?”
唐林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看着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安初夏倏的僵在那里。
“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她反复地安慰着自己,突然发疯似的向楼下冲去。
见她依旧赤着小脚,唐林急的满头大汗。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初小姐,好歹穿上鞋啊!还有,霍先生的衣服也没拿呢!“
此时,安初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要见到霍慎行。
至于唐林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更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的异样。
万能的唐助理,只能一手提着装着衣服的袋子,一手提着她的鞋追了过去。
重症监护室。
安初夏的脸紧紧贴在那冰冷的玻璃上,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医生,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滑落。
胸口,仿佛被一记铁拳恶狠狠击中,钝痛之后眼前是一阵骇人的黑。
她不敢呼吸,仿佛吸进去的并不是空气,而是一枚枚涂满剧毒的银针,恶狠狠地刺在那早已经千疮百孔心脏上,密密麻麻的痛。
瘦弱的双肩不停地发抖,柔嫩的薄唇如同那张脸一般苍白无色,看上去极为虚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初小姐。“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唐林心中有些不忍,吞吞吐吐地说,”你别这样,霍先生其实……其实他不会有事的。“
突然,门打开了。
安初夏一看,一把拽住沐子尘的衣袖,沙哑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他怎么样了?”
沐子尘摘下口罩,神情是难得的严肃,和平时的吊儿郎当判若两人:“抢救过来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你也知道他伤口太深了,慎行失血又过多,以后的事真不好说。小嫂子,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