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某很偏远的乡下有一幢崭新的三间小瓦房,位于村子的最边缘,夜色渐渐降临,陈庆之点燃了煤油灯重新坐在了饭桌前,饭桌只是一张很破旧很小的木桌,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身材瘦弱,肤色并不怎么好,衣服虽然很破旧,但是很干净,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就像桌子上点那盏煤油灯一样,安详,却又让人心慌。
陈庆之在和她对峙。
半晌,陈庆之坚持不住,端起粥就着萝卜干喝了一大口,故作轻松的笑道:“妈,其实我根本不想出去,在老家挺好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哪一点不比出去打工强?打工多苦啊,一个月撑死几百块钱,我每个月在家抓鱼捞虾也有几百块钱的。”
中年女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陈庆之。
陈庆之有点慌,他很少见到母亲这样,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和村里其她妇女不一样,不唠叨,也很少搬弄别人的是非,每次自己犯了错,都是耐着性子教育自己,从来没有说不理自己,更别说打自己,除了那一次,自己一气之下摔了那个人的相框,母亲第一次哭着打了自己。
“妈,你别不说话啊,我是真的不想出去打工,你干嘛非要逼我出去打工呢?难道你就舍得我离开吗?”陈庆之放下碗筷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从小到大,他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母亲失望,尽管母亲从来不打骂他。
听到这里,中年女人眼神终于有了波动看向陈庆之:“你想我理你?”
陈庆之拼命点头。
中年女人看着陈庆之紧张的脸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陈庆之在高中刚毕业的时候就想和同学去江南打工,只不过看自己的身体不好,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家,这才留了下来。
说到底,是自己拖累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