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眼,瞟到傅司眠脸上一如既往的矜贵和冷漠,有件事算是确定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又把这男人惹毛了。
心眼小成这样,也算是人类社会里的一大奇迹……
“第二个理由。”姜烟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满嘴苦意,“叶柳珍在电话里说过,只要这个神秘人想阻止,她就可以阻止。这句话很微妙,说明这个神秘人不是做决策的人,所以需要去‘阻止’,姜家和赵家的联姻,最后拍板的应该是赵久茹,但这个神秘人同时是个‘想阻止就能阻止’的角色,那么冯开德就是最佳的怀疑对象。”
“嗯,很好。”傅司眠点头。
很好?
姜烟斜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出了错,才会在这种时候听见一句夸奖。
“不喝么?”傅司眠侧头,墨色瞳孔黝黑而深沉,问了一句,同时自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行吧,还是高估了人性。
姜烟认命地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杯子,突然发现给她的这一杯还不是一般的尺寸,足足比傅司眠手里那只杯子大了一倍?
“……”无尽的沉默,平淡的对视。
傅司眠挑了挑眉,动作似乎是在询问她是否要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我喝。”姜烟闭眼,猛地伸手捏住鼻子,另一手抓着杯沿就往自己嘴里灌,一口气全喝了。
傅司眠眼神未变,修长的指节在自己的膝间交叠,坐姿慵懒而优雅,冰冷的情绪终于散开了些许,看起来有点人样了。
他起身道:“我的想法也是冯开德,但需要确认。”
姜烟捂着嘴,缓和了许久才张开嘴道:“冯开德那些怪癖和传闻也是够多的,之前姜家和他也有商业上的往来,大多都是叶柳珍去对接的,所以如果叶柳珍背后的人真的是冯开德,我怀疑我妈的死……和他有关。”
她顿住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胸口就压抑沉闷到无法呼吸。
“我会让人留意冯开德的动向。”傅司眠道。
姜烟点头,盯着半空微微出神。
等她从压抑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时,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她起身环顾四周,刚想收拾东西去楚家,一个念头骤然在脑中升起——傅司眠这么反常,好像是从那天她醉酒来别墅之后开始的?她不太经常喝醉,从前有醉意的时候,都是母亲在自己身边陪着,会不会是她做了什么?
打他了?骂他了?
姜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是了,多半是口不择言,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全给说出来了。
她立刻转头,视线一扫客厅中央的摄像头,猛地朝着一楼的监控室奔去——这房子是有监控的,为了防止被人入侵,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控和报警。
脚步停在电脑屏幕前,她迅速回忆了日期,随后调出监控,画面果然是傅司眠低头在处理自己手腕上的伤。
随后门开了,她的脸出现在了门外,身子歪歪扭扭,怀里还抱着瓶酒,接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开始邀请傅司眠吃蛋糕。
“天,他最讨厌吃蛋糕……”姜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好不是什么大事,这气过一阵也该消了。”
画面一转,姜烟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起来,瞪大了眼睛,猛地凑近了显示屏。
“这……”她抬起袖子猛地将屏幕上所有灰尘都擦干净了,缓缓张大了嘴,“抱上了?”
屏幕里的她笑嘻嘻的,满脸都闪烁着不知死活的快乐,随后一顿快如闪电的躲闪,顺势还跳上了傅司眠的腰,动作娴熟麻利,行云流水。
还没有结束——最可怕的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