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了一路的惊惧终于忍不住爆发,“这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您说哪一件?”姜烟仰头问。
阳光下的眼瞳干净透彻,一望见底,带着真实而深刻的疑惑。
“陆召的死!”冯钦咬牙。
“陆召的死?不是因为赛车场着火了吗?”姜烟侧目,“你认为是我干的?”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刚好的事情?!你那边一离席就出了事!”冯钦烦躁道,“真要是你做的,你可别想拉我下水!”
姜烟讥讽地勾唇:“我不过和陆召吃了个饭,你就断定他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要是都像你这么查案子,这世界上大概就是没有冤魂了吧?”
冯钦脸上都是绵绵密密的汗意,眼睛里也是挥之不去的惊恐,这副情景落在姜烟眼里,让她此刻不郁的心情消散了几分。
“总之陆家要是来人,你别想我帮你遮掩什么!我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告诉他们冯开德让我出去散心,所以我去了水城么?还是告诉他们你和我一起去了宴席,中途不仅拦住了陆召,还和他起了争执?”姜烟问。
冯钦一愣,汗意骤然更多了。
“你……”
“放心吧,一根绳上的蚂蚱,骗谁也不能骗你啊。”姜烟恢复了温软模样,“水城之行是冯总的提议,我没有做任何小动作。走吧,不是要吃饭吗?”
冯钦抿唇,眼神追着姜烟的背影走了,才后知后觉地跟上。
餐厅内,冯开德果然已经准备好一桌子饭菜,笑眯眯地坐等着,看见门外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坐。”
姜烟从善如流地坐下了,冯钦特意挑了个离她远点的位置,身上的衬衫还有汗液的印子。
“我让厨房做了点吃的,但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冯开德将餐盘一转,“来,试试这道鸭血羹。”
“谢谢。”姜烟应声,低头吃了一口,掩下眸光。
陆召死亡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冯开德留她下来吃饭,肯定不是因为想让她常常鸭血羹吧?
果然,冯开德没有寒暄几句便再次开了口。
“听说陆召赛车场着火,死了一批人?”他边吃边道,状似无意。
冯钦脊背僵了僵。
“是啊。”姜烟回答,“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飞来横祸。”
冯开德瞟了一眼她神色,“应该没牵扯到你们吧?”
“没有。”姜烟道,“不过事发前一天我们和陆召吃过饭。”
“那算什么。”冯开德一听就安下心来,笑着道,“陆召那个公子哥一天要和多少人吃饭?吃吃饭而已,难不成还要说你们在饭菜里下了毒啊?”
他说着,自己乐了。
姜烟瞥了他一眼,笑不出来。
冯开德见自己的幽默没有引起太大反响,也逐渐收了声。
姜烟重新低下头去,眼神略带思索。
她没有错过刚才冯开德眼里的亮光和得意——冯开德似乎对陆召的死很满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陆召的死亡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
她想到那个实验室,心中一凛。
看来冯开德也和那些龌龊的东西脱不了关系。
饭后,冯开德派车将姜烟送走,自己回了房,留下冯钦一人在饭厅中发愣。
冯钦思来想去还是心里发慌,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派人去打听了陆家那边的消息。
陆颖刚死,紧跟着是陆召,他听这对兄妹的父母早年都死了,而且陆和安和林清湘都是把他们当自己孩子养着的,出了这样的事,陆家能没有反应吗?才怪!
“查到了。”佣人很快给了回复,“陆家那边没有动静。”
“什么?”
“好像是正在准备操办葬礼,时间就定在三天后。”佣人道。
冯钦狂跳的心头稍稍平缓了一些,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陆和安也没找人查死因吗?”
“查了的,但是赛车场被烧了个精光,连尸体都难辨,听说陆召是因为骨骼和正常人不一样,才被认出来的,根本没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