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年氏亦紧随其后落座下来,蹙眉着若有所思道“老爷…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同老爷无异,从昨日起身至今,胸口里一直觉得憋闷得慌,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你也是?”衣上坤望着年氏一脸惊诧。
年氏轻轻对其点了点头,心疑地吞吞吐吐道“老爷…该不会是云儿那丫头…要出什么事吧?!”
听着年氏心里的怀疑,门口一棵大树上的一片新叶悄悄滑落下来,衣上坤放眼出去朝其瞥了一眼,稍一仰头,忽然望着窗外南边的天空中,飘浮着的一朵离了群的雪白云朵,长舒了口气,低声喃喃了一句“云儿……”
衣府,兰姨娘的后院里。
衣上俊不在,衣上雪正独自站在院落角上,拱门旁的一株海棠树下,气呼呼地撕扯着枝头正含苞待放着的花骨朵撒气。
其实,自打上次在自家门前,没头没脑地撞上去被秦王轩辕翰训斥了一番那件事过后,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衣上俊便似乎已经再也没有陪着他这个刁蛮的妹妹整日到处闲逛,虚度光阴了,他已然成了一个胸怀大志的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
“怎么?这衣府千金的怨气至今都还没消么?”听了年氏后来的一席话,衣上坤终于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只身来到了这个院子里,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可哪知道一进来,便看到衣上雪这副仍旧怨气冲天的模样。
衣上雪闻声,朝着刚进门来尚还站在那拱门口处未挪身半步,满脸堆笑的衣上坤不屑地瞪了一眼,又冷哼一声,便背过了身去。
衣上坤依旧面不改色,摇了摇头迈步朝其无奈地缓缓踱步过去,将两手搭在她的肩头,歉然道“好了,雪儿,不要生气了。是为父错了还不行么?为父不该在众人面前斥责你,为父不知道你娘病了,方才若不是你大娘说起……”
听到衣上坤再次提起年氏来,衣上雪顿时回头看着衣上坤的眼睛,打断其语道“不要在我们的院子里提那个贱人,脏了我们的地儿。”
衣上坤忍气吞声,无奈道“好吧,不提便不提,那你快带为父去瞧瞧你娘,她病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服用过汤药,可不要到时候拖成什么大病了!”
“哼,父亲如今才记起我娘了么?昨夜那么紧迫的风雨雷电,父亲还派人来差我哥哥外出城南,寻回你那宝贝嫡长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娘会惦记儿子,一夜心神不宁,失眠成疾呢?”
“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好了,为父如今不是已经亲自来上门向你娘负荆请罪了么……”
未及衣上坤將话说完,衣上雪急着将其打断道“父亲,你变了,真的变了。以前,父亲对我们这院不是这样的,您对我们母子三人事无巨细,体贴入微。可自从那丫头半年前醒来之后,父亲便已经再也不是以前的父亲了。”衣上雪话一说完,一想起他对衣上云近来的慈爱,历历在目,便大力地挣脱开了衣上坤的双手,径自朝着西边自己的阁楼哭着奔去。
此时,衣上坤心里也总算是明白了兰姨娘究竟为何一整日都不肯露面,原来并不是她病了,而是因为他的宝贝儿子在昨夜的急风骤雨下,被衣上坤派遣了出去,心里埋怨赌气着。
其实,昨夜他早已料到会是今日的局面,只是若他昨夜亲自去跟兰姨娘要人,怕是兰姨娘心疼爱子断不会放手,衣上俊定是不能成行的。
而除了衣上俊,他似是也一时找不出更适合的人来陪燕儿前往了。况且衣上俊马上就要离家入军去。往后这行军打仗的日子,又岂会是这场滂沱大雨可比的呢?
衣上雪离去,衣上坤一边暗自心里琢磨着,一边默默地独自走进了兰姨娘的卧房。
兰姨娘的祖上是地地道道的西秦城西人,其父亲在城西有一间当地颇有名气的医铺。
十八年前,衣上坤举目无亲又两手空空一贫如洗,携着糟糠之妻和刚出生的女儿逃难来到城西,欲要在此安身。
起初,他本欲想逃出西秦,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无奈,女儿太小吃不到奶 水,逃到城西的时候已然已是危在旦夕,不得已只能止步于此。
后来,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得在兰姨娘家的医铺里做了一名学徒。因老实诚恳,又极懂药草,便得到其父的另眼相看。
后来,又在其父亲的关注以及介绍和多方奔走下,这才使得衣上坤入了宫,进了御药房,有了一份尊严和体面。
可兰姨娘这样跋扈的脾性,到底是如何甘愿做小,下嫁给如此身份卑微的衣上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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