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圆静,这些俘虏没了头,加上吃不住王承宗的刑法,也就开始招供,有一个说的就有两个,王承宗把这些俘虏分开关押,然后把他们的口供来回对证,问出来不少的情况。
在程麟的大营周围,某处山里有伏兵,某处有山寨,某处有刀枪兵器,某寺庙是隐藏的据点,这些俘虏都一一画图招供。
在河对岸,有多少兵士守把,将领是谁,粮草是否充足,有什么武器准备,这些人也说了个大概。
王承宗把这些俘虏关押起来,得意的拿着供词去见程麟,刘总因为夺了百十条船,自觉立下大功,这两日很是炫耀,现在王承宗问出口供,也算是扳回一局。
程麟先按图索骥,叫田弘正和王承宗招口供去抄山寨抓人,把这些暗藏在后面的钉子都拔了,同时行文去东都防御使,叫他们派兵去抄圆静的老窝。
他自己把一百多份口供都看了一遍,在里面发现一条不大不小的线索。
有个俘虏提到,在渡口上游不远的地方,河中心有一块沙洲露出水面。
所谓黄河九曲,过了河套之后,黄河水里就带了大量的泥沙,到了下游,河面变宽,水流速度变慢,泥沙就慢慢沉积,河床中淤出沙洲是很常见的。
这些沙洲,有的时候到了水大的季节,河水流速一大,就又会被冲走,有时候水浅就会露出水面,算是黄河的一个特色。
程麟见这个俘虏说,他们的侦察人员有时候会在那个沙洲上休息隐蔽,决定要去看看这个沙洲。
这个沙洲在渡口上游,程麟来回的找了好久,才算是找到。
因为这个沙洲上面跟河岸上一样长满了芦苇等水草,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程麟派了几个人乘小船上去一看,外头看不明显,其实地方不小,能容纳五七百人,中间的地方是干燥的硬地,说明河水即使上涨也不会淹没。
程麟站在沙洲这边面对太阳,右手握成拳,大拇指挑起,单眼吊线的估算了一下距离,田弘正对张千说到:“总管这是怎么啦,怎么跟日头比起手势来了。”
张千说到:“我有一个经验,如果我家小公爷做出些别人没法理解的事情,那准定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按现在的情形看,估计对面的朋友们要倒霉。”
李万笑道:“你是小公爷肚子里的蛔虫,也许小公爷只是眼睛花了,用手挡阳光呢。”
张千说到:“不可能,小公爷的脾气我最了解,那天李师道来夜袭咱们,我就看他不对劲,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着要报仇呢,他这人,要是自己吃点亏就算了,要是朋友在他面前吃亏了,肯定得想法找回场子来。”
程麟估算了一阵,又在河的上下游看了一回,回去就叫木匠先不做船筏了,先做各种砲架,又发动全军到处去准备石块。
程麟军中对于制作和使用这种简易的投石机非常擅长,绝大多数府兵都会使用这种“砲”。
短短两天的功夫,就制作好了七梢、五梢的砲百十来座,都能分解成三个部分然后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