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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薄承御需要留院观察一天，今晚林时音和时九都留在医院。
苏医生给薄承御小做检查，林时音送他出门。
在四下无人的拐角处，苏医生先一步停了脚：“夫人，您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我。”
他看出了她的动机，林时音也不做掩饰，她的确有问题咨询他。
在说话前，林时音还是左右扫了两眼，“苏医生，请问承御目前的身体状况如何？您在病房里说了一次无碍，只需修养一周。”
“但是承御还有之前的病根，比如服用了比较多的安眠药，他的体温现在也比常人要低一些。”
“我不想听目前的情况，而是想听您说他综合情况。”
苏医生：“夫人，我说的就是先生的综合情况。整体来说，先生的身体还是不错的。您放心，我是苏家二十年的私人医生，先生是苏老最看重的子孙，我也不敢拿他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这一点林时音倒是相信。
于是，她又问：“苏医生，如果承御间隔一个月做肾脏的移植手术，他可以做吗？”
苏医生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回答：“先生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修养一个月后做肾脏移植手术是可以的。但还是得提前去医院做检查，再确定治疗方案。”
联想前段时间时九小少爷发烧这件事，苏医生：“夫人，您和先生是打算用先生来救小少爷吗？”
不是她与薄承御一起打算，而是她单方面打算。这件事，她还未跟薄承御商量。
苏医生有些话憋在心里没办法说出来，但犹豫再三他还是说了一句话：“夫人，无论先生身体是否康泰，做肾脏移植都很损害身体，是日后无法逆转的亏损。”
“您和先生都是豪门世家，高干权贵。寻找一个匹配且排异小的肾源，我认为还是可以的。”
苏医生注视着林时音，“夫人，在您心里，小少爷比先生重要是吗？”
医生的眼睛通常可以透过事件看到本质，林时音与苏医生对视，视线中隔着苏医生那副眼镜片，她都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强烈感觉。
她救子心切，很想让薄承御救时九。但她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自然是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既不损害薄承御的身体，也能让时九活下来。
“敢问您说的不可逆转的亏损是什么？”林时音追问。
“这个不好说，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就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一个完整的苹果，您在侧面切掉一部分。”
“经过氧化，细菌会从切面渗入苹果内部，最后让苹果腐烂。同样人的身体也是一个完整的机能，缺失某一个部分，造成的后果一定是持续且累积的。”
“短时间内也许看不到负面作用，但长时间下来肯定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毛病。”
“我明白了。”林时音点头。
翌日。
晨起，林时音是被一个梦惊醒的。
醒过来时她有些恍惚，直到听见病房客厅的方向传来时九玩闹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梦境与现实。
来北欧的将近四年，应该说自从薄承御与她离婚再找她复婚后，她就没做过温柔的梦。
今天这个梦温柔婉转，梦境里只有她与薄承御两个人。此刻她有些记不清梦里的内容，只记得那种感觉，薄承御待她万般好的感觉。
很柔软的感觉。
但是，梦就是梦。